里面恶臭熏天,七倒八歪地堆砌着被燕朱害死的小宫女们。
怎么不算恶有恶报呢,我竟扯着嘴角在笑。
回去的路上我便病倒了。
许是受寒,毕竟更深露重还要拖着燕朱的身躯在雪地上艰难行走。
我昏昏欲坠,最后径直倒在了地上。
寒意顿时沁入四肢百骸,刺骨冰凉的阴冷席卷而来。
直至转醒时,天都还未亮,映入眼帘的是在旁边垂眸吹药的男子。
守候多时的珩无略微一怔,眸光微动:“你醒了?”
高烧未退使我头脑发昏,看到他的第一眼唤醒的仍是我心中怨怼难平的仇恨。
他勺起碗中泛有浓烈药味的汤,小心翼翼送到我唇边,安抚我:“快喝下去,对你身体有益。”
我意识混沌地想,珩无说这话跟“大郎喝药了”有什么区别?
便费了点儿劲别过头,喉间干涩道:“滚。”
后又睁开眼恶狠狠地盯着他,话露沉沉威胁:“等我出去后必亲手杀了你。”
珩无看着我张牙舞爪的模样扶了扶额。
他只得放下碗,拿毛巾为我细细擦去额头的汗,自言自语了几句,我脑子嗡嗡的,实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只听到“刺猬、帮忙、反噬”几个词组,又吵又烦。
珩无突然俯身把脸正对着我。
星河似的眸子似有笑意,他轻声:“睡吧。”
与他对视的那一瞬,我感受到无法抵抗的困意。
但是!
刻意被无视的细节推动着回溯记忆。
我强迫自己清醒,哪怕发狠让指甲嵌进肉里,也要让疼痛激起尚存的理智。
在瞳孔彻底涣散前,我倏地睁大双眼,手紧紧攥住他的衣领,抽气断续道:“你……是谁?”
我双眸失神,迷茫颤声:“究竟……是谁?”
“你——不是珩无。”
15“开门!”
翌日,我从噩梦中惊醒。
有人在外面拿脚踹着本就不结实的门。
他们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我快速穿好宫裙,将佩剑藏在身后,目光如炬地盯着门口。
门被砸开了。
太监带着两个冷面侍卫进来,目中无人地抖擞着手中的圣旨,他高声道:“奉先帝遗诏,撷梅园不留活口,格杀勿论。”
青天白日,外头乌鸦齐飞,粗劣难听的嘶哑声响彻云霄。
深宫的某处位置,火光携着滚滚浓烟撕裂天边,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与人的惨叫哀嚎遍野。
是宫变!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