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棉袄,肋骨处五道爪痕渗着黑血,“是你阿爷亲手剖腹取胎,那团血肉……还在后山埋着。”
第三章:骨铃三喜摸到后山乱葬岗时,冻土下传来婴啼。
铁锹挖开积雪的刹那,几十串人骨风铃从树梢垂下——每块骨片都刻着“胡”字,最末那串坠着个玻璃罐,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女婴长着狐狸脸,脐带连着的胎盘竟是一团蠕动的白毛。
“哥!”
背后传来小妹胡四月的尖叫。
她穿着绣金线的嫁衣站在悬崖边,盖头下的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绒毛:“它们来讨命了……”话音未落,山雾中浮出九盏绿灯笼,抬轿的“人”脚尖点地,纸扎般的脸上嵌着狐瞳。
第四章:蜕皮祠堂地窖的铜镜里,三喜看着金花姨用艾草灰涂抹全身。
萨满鼓每敲一下,皮肤就脱落一片,露出底下森森白骨。
“顶香人要舍了人皮才能进山。”
老太太的声带已被蛊虫蛀空,“你阿爷当年就是舍不得,才让全族遭殃……”子夜时分,三喜被套上猩红嫁衣。
金线绣的狐纹突然活过来,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轿帘掀开的瞬间,他看见四月被吊在狐仙洞前——她的皮完整地铺在祭台上,内脏泡在酒坛里,而那张狐脸正贴在自己胸前,獠牙刺入心口。
第五章:血契狐仙洞深处堆着三十口红棺,每口都伸出腐烂的狐爪。
三喜掀开最新那口,腐臭的尸水溅了他满身——棺中女尸穿着母亲的碎花袄,腹部豁口处蜷缩着那只白毛狐胎。
“你以为换命就能解咒?”
族长的脸在绿灯笼下扭曲,“胡家女子从出生就是容器,养的就是狐仙的魂!”
鼓声骤停,洞顶垂下无数红绳。
三喜看着自己的皮从嫁衣里蜕出,露出底下流淌的狐血。
最后一刻,他咬碎藏在齿缝的雄黄,火焰顺着红绳烧向族长——那张布满老年斑的脸瞬间碳化,露出底下的狐头白骨。
第六章:焚香雪崩掩埋狐仙洞时,三喜抱着四月的头骨跪在崖边。
嫁衣烧成的灰烬里,半块狐佩裂成粉末,山风卷着骨铃声荡进深渊。
三年后,采参人在长白山下捡到个女娃。
孩子裹着绣金线的襁褓,胸口一块朱砂胎记形如狐爪,见到供桌便咯咯笑着伸出舌头——那舌尖分着叉,鲜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