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令我感到恶心。”
公主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哭腔的尾音在梁间回荡。
“那又如何,她的死又怎能怪我一人,还不是为了娶你,我才杀了她。”
父亲的声音冷得骇人。
“全京城都知道,圣上要将最宠爱的静安公主许配状元郎。
可我家中已有糟糠之妻,她不死,难不成要你尊贵的金枝玉叶,去给个乡野妇人做妾?
要说你也得为她的死负责。”
他冷笑一声,每字每句都浸着冰碴。
“顾彦舒,你真是个疯子,你不娶我又如何?”
不知不觉泪水已布满我的脸颊,喉咙像被浸了毒的丝线勒住,每呼吸一次都刺痛难忍——原来那些深夜的叹息,那些供在佛堂的素花,全是父亲精心编织的谎言。
是父亲杀了娘,是父亲杀了娘,我该怎么办?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屋子,强迫自己接受眼前的一切。
此后的日子,我一改往日贪玩的做派,开始将自己关在书房。
我看着宣纸上的字迹从歪斜变得凌厉,每一笔都像是在割裂心脏。
当父亲笑着说“吾儿颇有当年为父的风范”时,我望着他腰间新换的羊脂玉坠,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戴着的,不过是串褪色的桃木珠子。
从前得了父亲夸奖,我总要挂在他脖子上撒娇,缠着他要吃门口小贩手中的糖葫芦。
可如今面对他温热的手掌,我只能僵硬地弯起嘴角,任由冷汗浸透后背。
父亲没有察觉我的异样,反而欣慰地认为这是我学习知礼的结果。
我发现公主那张本就冷淡的脸愈发冷淡了,她好像连眼角余光都不再扫向父亲。
只是对我的态度,好像比之前缓和了,她会时不时送我一些小玩意,考考我的功课。
父亲依旧是京城里的佳话。
他会在暴雨天亲自捧着食盒候在公主的院外,只为亲手给她奉上她爱的食物。
也会为公主的一句戏言,派人快马加鞭从扬州运来新鲜的琼花。
当公主当众驳了他的面子,他温声细语地向宾客解释“公主身子娇弱”时,烛火映得他眼角的细纹都泛着柔光,倒衬得廊下抱臂冷笑的公主,像块不解风情的寒玉。
转眼五年过去,我脖子上的金锁早已磨出温润的包浆。
街头巷尾的议论声随风钻进耳朵:“到底是命好,生在皇家,才得以嫁了温文儒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