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惹上了我这个最见不得人傻的。
我将那几两碎银硬塞给了他,说道:“小书生,虽然很感谢你替我出气,但以后请别来找我了,我就要嫁给大公子为妾了。”
我说的情真意切,也把自己的不甘心无可奈何演得淋漓尽致,更是极恰当地打住了他少年意气说要不顾一切带我走的山盟海誓。
沈知是个傻的,自然轻而易举地被我堵的哑口无言。
最后见他失魂落魄地拿着我那包裹离开,我才堪堪松下一口气。
我明白的。
他再穷也是个受人尊敬的读书人,而我,未来已经不知道会是如此哪般了。
—天仙坊,风月地,是极具盛名光鲜亮丽的京城第一坊,也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窑。
妈妈的抛弃来的很快。
她暂停了我的一切接客,把机会全给了另一个风头正盛,娇俏活泼的年轻姑娘。
那姑娘与我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她不擅音律却极擅舞,腰肢盈盈一握,眼神千娇百媚,更显风情万种。
她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很快就讨到了青楼其它姐妹和京城各世家大族的喜爱——而我,也渐渐被厌弃乃至遗忘。
这段时日,沈知听我的话没来找我。
而我因为不再接客,也没再弹琵琶,只是日日吹笛、写字。
偶尔对镜描眉,身边空空落落的,没有一个人,有些肆意,又有些害怕。
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
一日,妈妈叫人喊我过去。
我下了楼,后面传来仆役涌入我厢房丢东西的嘈杂声。
“都打扫干净点,柳蝶姑娘马上要住进来。
她可不喜欢看见别人住过的痕迹。”
柳蝶便是那个年轻姑娘。
而我的厢房是天仙坊最好的房间,它易了主也就说明天仙坊的花魁易了主。
我听到砸琵琶的声音,感觉眼角湿湿的。
我哭了吗。
好像哭了吧。
我想我应该珍惜哭泣的机会的,因为我没想到那是我最后一次哭。
—泪水化成了血痕。
妈妈戳瞎了我的双目,剧痛从眼部传来,我这才知道天仙坊还做盲妓的生意。
“既然已经上不得台面了,那便只能做些不上台面的活了。”
妈妈轻轻抬起了我的下巴,我感受到她的目光如毒蛇一般在我脸上打着转,“这么好的脸蛋,不再赚些钱,也是可惜。”
我被推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耳边只剩下了妈妈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