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他上了顶楼,走进了我的厢房。
—沈知醒来后我还在弹琵琶。
刚好弹到大公子点的最后一首曲子《梅花三弄》。
这其实是我最爱的一首曲子,我想,如果是我点,我应该会第一个点它。
我喜欢梅花,说来可笑,像我这样的风月女子居然也学官家小姐们有心思爱梅花的高傲,也无外乎她们骂我故作清高了。
只是弹不到这首,我心还是多有遗憾。
沈知被我安置在床榻之上,我又没有困意,于是便对着月光缓缓奏了起来,梅花三弄的曲谱我早已经烂熟于心,曲调婉转悠扬,却又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总觉得在没有观众的地方奏起,是弹给月亮,更是弹给自己。
曲毕听见鼓掌声时,才发觉沈知早醒了,就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我,像极了那天湖畔他在我身后默默聆听的模样。
我听见沈知说:“好听。”
没有什么华丽的词藻,没有诗词歌赋的引用,没有文人雅士敲着折扇闭目品鉴的姿态,就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这个穷书生却好像用尽了他的所有勇气,脸红到了脖子根,低着头不敢看我投向他的目光。
我笑了,然后放下了琵琶,认认真真地回复他:“谢谢。”
他脸又红了。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递给他:“疼吗?”
他接过时我们指尖相触,我感觉到他身子一颤,然后死命地摇了摇头,猛的将一杯水全灌了下去。
“慢点喝,还有的。”
我难见如此纯粹的人,不由得失笑,然后看他喝完后,一边为他续水一边说,“你休息好了,就走吧。”
沈知神色一怔,然后急急忙忙地摸向腰间寻找钱袋:“我……”我摇了摇头打断他,示意他看向桌上的碎银:“我不要你的钱。
我是天仙坊的花魁,我不缺钱。”
我将那些碎银包裹好,然后递给他,“这些银子,我也用不到,就当是谢你今天给了那大公子一拳。”
“你是个穷的,他必然不会放过你的。”
我缓缓说道,“京城是个鱼目混珠的地方。
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多些盘缠在身上,你也好生活的。”
沈知自然不想要我的钱,他的目光里有着愧疚,歉意以及很明显的情愫。
可我坚持给。
毕竟倘若他不带走,这些钱财又能在我身上伴我几时呢?沈知是个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