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没关系。”
程越放下袖子,“高一那年,我爸发现我偷偷画漫画,撕了我所有的画稿。
他说艺术是弱者逃避现实的方式,程家的人必须直面挑战。”
我心头一震。
程越总是表现得那么沉稳可靠,我从未想过他内心也藏着这样的伤痛。
“所以你在手腕上刻下耻辱?”
“很蠢对吧?”
程越苦笑,“当时觉得身体上的痛能掩盖心里的痛。
后来遇到一位心理医生,她教我通过运动和专注学习来转移情绪。”
我想起他解题时全神贯注的样子,原来那不仅是热爱,也是一种自救。
“我们很像。”
我轻声说,“只不过你是用学习对抗痛苦,我是用学习逃避现实。”
“不,你比我坚强多了。”
程越停下脚步,转向我,“在那种家庭环境下,你还能保持年级前五,换作是我可能早就崩溃了。”
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月光在那双眼睛里洒下细碎的银光。
我突然有种冲动,想把所有埋藏在心底的黑暗都倾倒出来,就像他对我坦诚那样。
“其实......”我深吸一口气,“我妈妈怀我时想打掉的。
因为身体原因没能做手术,所以才有了我。”
这句话像打开了一道闸门。
十多年来积压的痛苦、委屈和不解一股脑涌出来。
我告诉程越,我是如何无意中听到父母说我是”意外”,是如何从小被拿来和雨萱比较,是如何被当成家里的透明人......声音越来越哽咽,到最后几乎泣不成声。
程越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安慰的套话。
他只是站在那里,用全部的存在接纳着我的崩溃。
当我终于说完,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没受伤的那只。
“静姝,”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你不是意外。
你是奇迹。”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泪如雨下。
多少年了,从未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在父母眼中,我是拖累;在妹妹眼中,我是敌人;在老师眼中,我是好学生。
只有在程越这里,我才第一次感觉到,仅仅是作为“周静姝”这个人本身,就值得被看见,被珍视。
我们就这样站在路灯下,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两个伤痕累累的战士短暂休憩。
接下来的几天,程越真的每晚都来陪我值夜班。
我们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