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再也拿捏不住,重重砸落在厚软的波斯地毯上,猩红的酒液如同泼洒的鲜血,迅速洇开一片刺目的污渍。
他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冷汗如同瀑布般涔涔而下,瞬间浸湿了鬓角。
双腿抖得如同狂风中的枯叶,筛糠一般,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在周围人群惊愕、鄙夷、如同看小丑般的目光注视下,谢言再也顾不得任何形象,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呜咽,连滚带爬地撞开挡路的人,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那金碧辉煌、此刻却如同地狱般恐怖的宴会厅。
被彻底吓破胆的谢言,如同丧家之犬,失魂落魄地在魔都后巷那迷宫般狭窄、肮脏、散发着腐臭气息的弄堂里游荡。
浓重的失败感、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无边的绝望,如同湿冷滑腻的毒蛇藤蔓,死死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他窒息。
路灯昏黄的光线将他佝偻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
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沉重的压力碾碎,变成这泥泞里的一滩烂泥。
就在他精神恍惚,几乎要一头栽进臭水沟时,一根油光发亮的枣木拐棍“啪”地一声,横在了他面前,拦住了去路。
“这位先生,请留步,请留步。”
一个沙哑、带着点神棍特有腔调的声音响起。
谢言茫然抬头。
只见一个穿着破烂油腻道袍、跛着一只脚、留着两撇稀疏鼠须的干瘦老头站在面前。
老头三角眼浑浊,却透着一种市侩的精明,正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一边看一边摇头晃脑,啧啧有声:“哎呀呀,印堂发黑,乌云罩顶,煞气缠身,眉宇间死气萦绕……这位先生,你怕是……大祸临头,生意黯淡,命不久矣啊!
唉,本是大富大贵之人,却是福财星崩散……”若是放在平时,谢言定然是对这种江湖术士只会嗤之以鼻。
但此刻,他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漂浮的稻草,急声道:“大师!
您……您可否真有办法?
解救于我!
求大师了!”
老头——自称袁天罡后人,道号“玄机子”,人称“袁半仙”——捋着那几根稀疏的鼠须,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唾沫横飞:“哼!
老夫这腿,便是当年泄露天机太多,遭了九天雷劫反噬!
这才落得如此残躯!
本不便多言,但观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