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只有院长和王婶那个傻儿子。
后来，我走在路上，负责修剪杂草的园丁会拍我的屁股，食堂打菜的叔叔会将手伸进我的衣领里。
我每天都活在恐慌里，不敢穿裙子，连衣服领子也永远都扣到了最顶端，我以为这样算是好好保护自己，可那日院长竟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给我单独安排一个房间。
像是暗示，又像是默许着什么。
自那之后，每当夜晚降临，便是我的噩梦开始。
我崩溃地向院里那些女人求救，可等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辱骂声。
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骚蹄子！
勾引院长还不够，现在是个男人就不想放过是吗！
不知廉耻的荡妇！
装可怜给谁看？
要不是你每天穿得那么招摇在男人堆里凑，他们怎么会盯上你？
唾沫星子喷在脸上，比起那些咸腥的触碰还要令人作呕。
就连知晓所有事情的王婶也开始跟着她们一起骂我“骚货”、“贱蹄子”。
因为她的老公也成了出入我房间的“常客”。
我从一开始的激烈反抗，到后面的麻木绝望。
只有在路上偶尔碰到沈薇的时候，我的心里似乎才有那么一点点的温暖。
在其他孩子看来，我是孤儿院里小霸王，深受那些大人的喜爱，能有院长陪着吃饭，能让食堂的叔叔阿姨开小灶。
可只有沈薇，在见到的时候会瘪着嘴，眼里带着泪花，小心翼翼地问我：姐姐，你脸色白白的，是没睡好吗？
姐姐别怕，薇薇在，要是有人欺负你，我一定会打得他满地找牙！
昔日那个跟在我身后的小女孩如今也长大了，说要保护我的时候像个张牙舞爪的小兽。
我想抱抱她，可我不能，我不能让她发现我的异常，也不能让那些人发现她……的变化。
后来，我怀孕了，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第一个生出来的是女儿，他们很是嫌弃，本想直接扔了了事，可又害怕警察发现，只能都养在孤儿院里。
生的如果是儿子，那些没有儿子的男人女人就会把孩子带回家。
我也已经记不清，孤儿院里到底有几个孩子是我生的，他们又到底带走了几个孩子。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市里派下来几个人，说是教育组下来视察工作的。
听他们说，这些人都是带着任务下来，说要将国家的九年制义务教育普及到每一个孩子，让每一个孩子都可以参加高考。
以往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是在特殊自己创办的学校里学习里，而这一次，是要让我们这儿的每个孩子像其他正常的孩子一样走出去上学。
负责做我工作的那个人看起来年纪不大，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深深酒窝。
她和院长说，虽然我性格孤僻，但是学习天分很好，人又很聪明。
所以她极力劝说院长，必须把我送去好的学校好好培养。
我看出了院长的犹豫，可在听到如果我考上大学国家会奖励三十万给孤儿院用于学习资金时，他疯狂点头答应了。
从那之后，我终于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
为了这三十万，院长似乎是警告过他们，不准再进我的房间。
我学到得越多，懂得也越多。
我知道院长他们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算犯法的，我知道如今我唯一的出路只有读书，拼命读书，才有机会带着妹妹，带着这群孩子逃离这场噩梦。
那几年，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充实、最幸福的日子。
沈翊喉间发紧，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的酸涩。
那……既然如此，你终于考上了重点大学，就快要逃离这儿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杀了所有人呢！
我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拳头重重的砸在铁桌上，震得水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都是他们逼我的，我以为考上大学就会有好日子的！
他们都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