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喜,当即下旨,晋封沈知微为贵妃,赐号“宸”,取北辰星居其所而众星拱之之意。
宸贵妃,位同副后,尊荣至极。
沈知微抱着襁褓中酣睡的婴儿,接受着满宫嫔妃、命妇的朝拜。
下一步,便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宸贵妃沈知微的儿子,那个在重重守护下降生的皇子,被皇帝亲自赐名“弘晖”,取“弘大光明,晖耀四方”之意,甫一出生,便承载了太多期许的目光。
皇帝的身体,却在连年的操劳和早年征战时留下的暗伤侵袭下,如同风中残烛,日渐衰颓。
太医院的药方换了一副又一副,终究回天乏术。
一个霜寒露重的秋夜,乾元殿的灯火彻夜长明。
皇帝病榻前,宸贵妃沈知微衣不解带,亲自侍奉汤药,面容沉静如水。
当皇帝浑浊的目光最后一次扫过满殿跪伏的宗室重臣,最终定格在沈知微怀中那个年幼却已显露出不凡气度的皇孙弘晖身上时,一丝复杂的释然掠过眼底。
他用尽最后力气,抬了抬手,指向弘晖。
早已拟好的传位诏书被司礼监大太监当众宣读,稚嫩的皇孙弘晖,在祖母宸贵妃的护持下,承继大统。
先帝大行,新帝登基。
因新帝年幼,宸贵妃沈知微,作为新帝生母,被尊为圣母皇太后,垂帘听政,执掌帝国权柄。
曾经的长乐宫,如今已换了匾额,名为“慈安”,成为沈知微的寝宫。
“母后!”
清脆的童音打破了殿内的沉静,“儿臣下学了!
太傅今日讲了太祖爷爷开国的故事,好威风!
母后,”他奶声奶气地央求,小手拽着沈知微的衣摆轻轻摇晃,“儿臣也要听您讲!
讲您登基的故事!
好不好嘛?”
稚嫩的话语,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沈知微幽深如古井的心湖中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
登基的故事?
这哪里是什么故事?
这是一条用血泪、屈辱、算计和不灭恨意铺就的荆棘之路。
每一步,都踩在悬崖边缘;每一刻,都在与深渊对视。
她缓缓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柔和的阴影,掩去了眸底深处翻涌的、复杂难言的一切。
“弘晖想听故事?”
她的声音温和醇厚,如同最上等的丝绸滑过,“好。
母后给你讲……”她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几株沉默的老梅,声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