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一滴都不许剩!”
沈知微绝望地闭上了眼。
完了。
冰冷的液体滑入腹中,很快,一股撕裂般的剧痛猛地从小腹炸开,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有无数把钝刀在里面疯狂搅动。
温热的液体无法遏制地涌出身体,迅速浸透了裙裾。
“呃啊——扔回静怡轩。”
秋容冷漠地丢下一句,仿佛只是处理一件垃圾。
沈知微是被云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唤醒的。
“孩子…我的孩子……”她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微弱的气音。
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混着冷汗,流进鬓角。
小产后的沈知微,像一株被连根拔起又遭霜打的植物,迅速枯萎下去。
淑妃那边似乎也终于消停了。
或许是她觉得沈知微已经彻底被碾碎,成了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再无威胁;又或许是那个同样“意外”小产的采女牵制了她的精力。
长乐宫不再派人来“关照”,静怡轩彻底成了被遗忘的角落,连内务府的炭火和份例也恢复如常,只是送东西的太监脸上总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轻蔑和疏远。
沈知微就在这片死寂中,慢慢地“活”了过来。
不是身体,而是心。
剩下的,唯有冰封的恨意和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日子在静默的煎熬中滑过,转眼已是深冬。
一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让本就畏寒的淑妃染了风寒,咳嗽不止。
皇帝连着几日宿在长乐宫陪伴,后宫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座华丽的宫殿。
这一夜,寒风刮得格外猛烈,像鬼哭狼嚎。
沈知微被一阵剧烈的腹痛惊醒,白日里贪看了一会儿书,忘了时辰,又着了凉。
她蜷缩着,冷汗涔涔,腹痛一阵紧过一阵。
云苓急得团团转,静怡轩偏僻,又是深夜,去哪里寻太医?
“小姐,您忍忍,奴婢…奴婢去长乐宫那边试试!”
云苓看着沈知微惨白的脸,心一横,“那边今夜有太医值守!”
云苓迟迟未归。
沈知微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长乐宫……淑妃……云苓会不会……她挣扎着坐起身,朝着长乐宫的方向艰难前行,每一步都耗尽了力气。
长乐宫灯火通明,远远就能听见里面人声低语。
她本想直接进去询问云苓的下落,却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下意识地隐在一棵粗壮的老槐树阴影里。
耳房的门虚掩着,里面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