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刀,悬于其顶。
李斯浑身剧震,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老臣……老臣肝脑涂地!
必不负陛下……不!
不负先帝与新君重托!”
他明白,自己暂时保住了性命,但也彻底沦为这位新君掌中随时可弃的棋子。
“四:”我的声音微微一顿,目光投向殿外深沉的夜色,仿佛穿透了宫墙,看到了这片刚刚经历剧变、暗流涌动的庞大帝国,“诏告天下:先帝龙驭上宾,举国同悲。
朕,扶苏,承先帝遗诏,继皇帝位。
大赦天下,与民更始。
然——”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瞬间灌入大殿:“凡有趁国丧之际,心怀叵测,煽动民变,图谋不轨者……视同谋逆!
玄甲所至——”冰冷的字眼,如同淬火的钢钉,狠狠钉入金砖地面:“——尽诛之!”
“诺——!!!”
最后一名亲卫轰然应诺,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芒!
那是对力量的绝对信仰,对杀伐的无条件服从!
命令如同无形的涟漪,随着玄甲骑士沉重的脚步,迅速扩散出章台殿,扩散向这座刚刚被铁蹄踏破的宫城,扩散向整个风雨飘摇的庞大帝国。
我握着那方冰冷的玉玺,缓缓转身,走向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御座。
战靴踏过金砖上尚未干涸的、属于胡亥的暗红血迹,踏过赵高扭曲的尸体,最终,停在了御座之前。
御座宽大,冰冷,由整块的黑玉雕琢而成,蟠龙盘绕,狰狞威严。
始皇帝曾在此俯瞰天下,执掌乾坤。
我伸出手,拂去御座扶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转身。
坐下。
沉重的玄甲与冰冷的黑玉御座接触,发出一声低沉而清晰的金属摩擦声。
殿内所有还活着的人,无论是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宫人,还是匍匐阶下汗出如浆的李斯,甚至是我身后如同铁铸般肃立的玄甲亲卫,都在这一刻,不由自主地将头埋得更低。
章台殿内,灯火通明,却死寂如墓。
唯有殿外,那三百玄甲铁骑,依旧沉默地矗立在宫前的广场上。
他们如同三百尊染血的黑色雕像,身上的重甲在宫灯的映照下,反射着幽冷而坚硬的光芒。
浓重的血腥气混合着铁锈味,无声地弥漫,笼罩着这座刚刚更换了主人的宫殿。
更远处,咸阳城的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