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陆沉曾是修仙界最耀眼的天才,道心澄澈如琉璃。
却在结婴大典上,道心寸寸碎裂,沦为废人。
宗门将他弃于凡尘,昔日仇敌上门羞辱。
他隐于市井当了个账房先生,打算盘度日。
某夜暴雨,仇人踹门而入:“天才?
现在连狗都不如!”
陆沉咳着血,翻开一本枯荣经残卷:“道心碎了?
正好,拿来当肥料。”
他竟在残破经脉内种下道心碎片。
三年后,丹田结出一株青翠道苗。
仇人再度上门时,陆沉轻抚道苗:“该算账了。”
---夜,深得像泼翻了墨,浓得化不开。
窗棂纸被风撕扯着,发出呜咽般的悲鸣,又倏地被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
紧随而至的闷雷,如同巨大的石碾滚过天穹,震得这座临河小城的破败小屋簌簌发抖,灰尘簌簌落下。
屋内,豆大的油灯在风中拼命摇曳,昏黄的光晕在斑驳土墙上画出扭曲跳跃的鬼影,又被雷光瞬间吞没,复又挣扎亮起。
陆沉就缩在这光晕边缘的阴影里,像一尊被遗忘的石像。
他裹着一件洗得发白、多处磨破露出灰白内衬的旧棉袍,枯瘦的手指却异常灵活,拨弄着一把旧算盘。
噼啪、噼啪、噼啪……算珠撞击木框的声音,细碎、单调、顽固,竟奇异地穿透了屋外哗啦如注的暴雨声和隆隆的雷鸣,在这方寸之地固执地回响着。
那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韵律,像是某种无声的祷文,又像是唯一能抓住的、确定无疑的锚点。
油灯昏黄的光线勾勒着他低垂的侧脸轮廓,颧骨高耸,眼窝深陷,曾经如刀削斧凿般意气风发的线条,如今只剩下嶙峋的瘦骨和挥之不去的疲惫,还有那深深刻入眉宇的沉郁。
岁月和绝望,在他身上留下了比刀斧更深的刻痕。
账簿摊开在面前,密密麻麻的数字如同爬行的蚁群。
陆沉的目光凝滞在纸页上,指尖拨动算珠的动作却流畅得近乎本能。
墨迹在潮湿的空气里微微晕开,氤氲成一团团模糊的灰影。
又是一声炸雷,仿佛就在屋顶爆开,震得房梁上的积尘簌簌而落。
就在这雷声余威尚未散尽的瞬间,陆沉拨动算珠的手指猛地一僵!
一股毫无征兆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毫无征兆地攫住了他!
那痛楚并非来自肉体,而是从意识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