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扎眼——这简直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我自己努力遮掩的虚弱。
一股无名火,混杂着极度想证明什么、撕破什么的暴戾冲动,在他身上找到了倾泻的出口。
我叫他“小白脸”,带着一群同样无聊的世家子堵他。
他穿着半旧却浆洗得发白的竹青衣衫,抱着几卷书,低着头想从抄手游廊的阴影里快步溜走,像只受惊的兔子。
“哟,这不是咱们的皇子殿下嘛?
走得这么急,赶着去给你那扫地的娘亲请安?”
我故意拔高调门,声音在空旷的回廊里显得格外刺耳,一步上前,蛮横地挡住了他的去路,伸手就朝他肩头狠狠一搡!
他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跄着往后猛退几步,脊背“砰”一声撞在冰冷的廊柱上。
他怀里的书卷哗啦啦散落一地。
他慌乱地抬眼,目光撞上我恶意的视线,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像浸在寒潭里的墨玉,里面盛满了无措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羞愤,却死死抿着唇,一声不吭。
那眼神像针,刺得我心底那点虚妄的优越感更加摇摇欲坠。
我踢开一本落在他脚边的《论语》,嗤笑道:“怎么,只会抱着几本破书装清高?
你算个什么东西?
连你父皇都懒得看你一眼!
废物!”
我身后的那群跟班立刻爆发出刺耳的大笑。
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手指死死抠着廊柱粗糙的表面,指节绷得发白,却依旧沉默。
那股死寂般的隐忍,反而点燃了我更深的恶意。
有年冬天,池塘结了薄薄一层冰。
我瞅准他独自绕到后园偏僻处,躲在假山石后,等他走近池塘边放养锦鲤的石墩旁低头看鱼时,猛地从背后冲出去,狠狠一脚踹在他腿弯!
“啊!”
短促的惊呼被刺骨的冰水吞没大半。
他整个人毫无防备,像断了线的木偶,直直栽进了池塘!
冰面被他砸开一个窟窿,冰冷的池水瞬间将他吞没,大股大股的气泡涌上来。
他在冰冷漆黑的水里扑腾挣扎,水面剧烈翻腾,两只手绝望地胡乱抓挠着空气。
我站在岸边,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瞬间浮现的惊恐和窒息带来的痛苦扭曲。
四肢百骸的寒意,似乎顺着他的挣扎也爬到了我身上。
可我没动,只是死死盯着他在冰水里沉浮呛咳的身影,心口咚咚狂跳,说不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