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把我举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的力气耗尽了。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突然就松开了另一只手,一使劲,把我托起来。
可是下一秒,他立刻被旁边伸过来的手拽进了人群里。
我哭出来,撕心裂肺地叫,林木,林木。
可是周围全是哭声,喊声,谁又能分辦出哪个是我的声音呢。
除夕夜的踩踏事件,死者数百。
林木很幸运,他没有死。
医生说他的头受到剧烈的挤压,颅内出血,压迫了神经。
我打断他,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合上病历,不知道。
我站在床边看他,闭着眼睛的样子像睡着了。
嘴角微微向上弯着,在笑,我从没见过他微笑。
印象中,他永远都是大笑,咧着嘴,露出整排的牙齿,灿烂得像是夏日阳光。
我照顾了他整整两年,他才有了知觉。
手指会微微地勾动,眼神也能转动了——脑子里的病,真应了那句老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我对他说,抽就抽吧,只要你能醒过来,别说是抽丝,就是抽嘴巴,抽手背,我都让你抽。
海啸听我这么说,每次都感慨,小雪,你人可真好。
我笑得淡然,如果你经历了生与死,就会明白什么才是对你最重要的了。
海啸是在林木住院一年后找到我的。
人生有时候真是奇怪,就像是玩捉迷藏,我想找他的时候他不出来,可是我不想找他了,他又出现了。
海啸说他是在参加摄影比赛的时候看到的照片。
一个记者无意间拍到了除夕夜的踩踏的画面。
里面恰好是林木托举我的那个感人的瞬间。
他看到后,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我。
我听后笑,这就是写生吧。
把生活里活生生的场面画到纸上,就好像时间又倒流回去了似的。
海啸看着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谁能想到当初的一个玩笑,竟会以这样的方式来验证呢。
我笑着对他摆摆手,你走吧。
我看着熟睡中的林木,轻轻地说,我已经找到了最安全的地方,我不需要再学习爬树了。
在医院里,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收拾收拾以前的东西。
翻到那一大沓没有来得及张贴的寻物启事。
我就想,如果东西丢了,还可以贴寻物启事;如果人丢了,也可以贴寻人启事;可是,如果心丢了呢?
我轻轻抚摸着林木的眉眼,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