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野菜的钱交了学费。
一把一把的全是分分角角。
报名的老师抬眼看看我,你这墙上怎么都是绿了吧唧的,不是鸡屎吧?
周围的人都笑,只有我想哭。
我瞪着她说,你的眼皮也绿了吧唧的,难道也是鸡屎吗?
后来给我报名的老师成了我的班主任。
她觉得我当众羞辱了她,就经常找我的麻烦。
我第一个完成作业她说我穷表现,我考第一名她说我是抄的。
发卷子的时候,她怀疑地看着我,白雪,只要有一次让我发现你作弊,你就不要在班里待了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便当着全班的面说,张老师,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再做一遍。
她的表情立刻变得很难看,你以为你是谁,居然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她把卷子狠狠地摔在地上,也不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
她用一种很鄙夷的眼神看着我。
我觉得那眼神就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我的皮肤上:心脏上。
我握着拳头说。
不许你说我的父母。
她看了我几秒钟,突然趴在讲台上哭起来。
我莫名其妙。
她之前说了我那么多难听的话我都没哭,为什么我说了一句她就哭成这个样子?
我被请了家长。
奶奶在校长办公室里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直都低着头喃喃地说对不起。
校长戴着一副很大的眼镜,花白头发,自来卷,紧紧地贴住头皮像一块肮脏的毛毡。
他歪着头问张老师,你怎么看?
张老师冷着脸说,反正我是教不了她校长的眼睛躲在镜片后面闪烁。
他说要不这样吧,你先把她带回去,我们商量商量,不行让她转班。
回家后,奶奶问我,小雪,你说你这次错了没。
我扭着脸,不说话。
我没错,为什么非要承认错误呢。
奶奶生气了,她把门一开,气呼呼地说,站到院子里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进来。
我跺跺脚,扭头就出去了。
院外有一棵高大的木棉树,上面重重地开着大朵太朵橙红的木棉花。
我仰着头,觉得那些花真是鲜艳,真是耀眼。
看着它们,好像可以把这世上所有的烦心事都忘记。
我心里想,要是谁能给摘一朵就好了。
正想着,木棉树突然摇晃起来。
绿色的树叶像是手掌一样。
哗啦哗啦地摆。
我睁大眼睛,看见一张少年的脸从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