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冻结了血液。
陈铮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裹着冰碴子,砸在死寂的空气里:“林薇,”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仿佛在吞咽某种艰难的东西,“感谢你多年来对集团的付出。
公司会依据劳动法,给予你足额的补偿。”
“付出”?
“优化”?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闪过一张张或愤怒、或绝望、或哀求的脸——那些被我精心包装了“职业瓶颈”、“能力不符战略”、“个人发展需求”等华丽辞藻后,亲手推进陈铮优化名单里的面孔。
他们价值几何?
一年?
两年?
五年?
累积起来,怕是早已轻松破亿。
陈铮总是很满意,他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笑意,是我业绩表上最耀眼的勋章。
而我,竟愚蠢地以为自己是执刀的人,不是待宰的羔羊。
原来,刀锋的寒意,只有真正抵住自己喉咙时,才能尝到那深入骨髓的腥甜。
---3 咖啡泼出的真相阳光。
白得刺眼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泼洒在写字楼冰冷的玻璃幕墙上,反射出灼人的光斑。
我抱着一个半空的纸箱,像个蹩脚的笑话,站在曾经无数次昂首进出的旋转门前。
纸箱很轻,里面只有几件零碎的个人物品:一个用旧了的马克杯,几本无关紧要的行业报告,还有桌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人事部的姑娘把它塞给我时,眼神躲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沉又软。
旋转门缓慢地转动,将里面那个灯火辉煌、衣香鬓影的世界与我彻底隔开。
门内门外,两个天地。
就在我像个孤魂野鬼般站在灼热的日光下,试图辨认方向时,一阵清脆、年轻、充满活力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那么熟悉,又那么刺耳。
“薇姐!”
我转过身。
方瑶。
那个我一手带出来、手把手教她如何分析简历、如何设计话术、如何在猎场优雅捕猎的实习生。
此刻,她身上那套剪裁精良、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新款套装,完美勾勒出她青春洋溢的身姿。
她脸上挂着一种混合了关切和某种崭新光彩的笑容,快步向我走来。
阳光跳跃在她精心打理过的发梢上,耀眼得让人头晕。
“薇姐,您……您还好吧?”
她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