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医……医院……感染……很不好……救我……” 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紧接着,一个娇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带着浓重哭腔的女声插了进来:“凛哥哥……是谁呀?
是不是夏小姐?”
是林薇的声音,“她是不是……在怪我?
都怪我不好……呜呜……别胡说,薇薇。”
谢凛的声音立刻切换成一种近乎宠溺的温柔,“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她自己身体不争气。”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乖,别哭了,你刚做完手术不能激动。
为那种人哭,脏了你的眼睛。”
“为那种人哭,脏了你的眼睛……那种人……脏了你的眼睛……”这几个字,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精准无比地贯穿了我最后残存的意识。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到无法形容的剧痛。
原来,我的生命,我的求救,都只是污染他心尖白月光的“脏东西”。
最后一丝力气被抽干。
手机从指间滑落,“啪嗒”一声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黑暗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感官。
也好。
就这样吧。
夏初,死在他亲手构筑的冷漠和那朵白莲花的虚伪里。
……三年后。
巴黎。
香榭丽舍大街华灯初上。
Grand Palais(大皇宫)宏伟的玻璃穹顶在夜色中熠熠生辉,今夜,这里正举行着全球瞩目的“未来之光”珠宝设计大展及竞标晚宴。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水晶吊灯的光芒流泻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
我站在二楼相对僻静的环形露台边缘,指尖轻轻搭在冰凉的大理石栏杆上。
身上一袭简约至极却剪裁精妙的Valentino正红色抹胸长裙,像一簇燃烧的火焰。
浓密的黑色长卷发松松挽起。
脸上妆容精致而冷冽。
三年时间,足够将那个在手术台上绝望等死的夏初彻底埋葬。
涅槃重生的,是Anne Xia——国际珠宝设计界迅速崛起的新锐天才。
“Anne,原来你躲在这里。”
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我微微侧首。
沈聿端着两杯香槟走了过来。
他穿着合体的深灰色三件套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沉静而温和。
他是我的伯乐,我的合伙人,更是当年把我从地狱边缘拉回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