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还是苏蔓吗……巨大的悲凉和一丝无法言说的酸楚攫住了她。
然而,顾承泽涣散的眼神却依旧固执地停留在她的脸上,像是在努力辨认着什么,又像是透过她看着别的。
他那沾满血污和雨水的手,极其艰难地、颤抖着抬了起来,似乎想触碰她的脸颊。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冰冷皮肤的刹那,那只手却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无力地垂落下去,重重地摔在冰冷的雨水中。
他沾满鲜血的嘴唇,又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动了一下。
这一次,沈清欢在震耳欲聋的雨声中,用尽全部心神去捕捉,终于听清了。
不是“蔓蔓”。
是……“……欢……”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随即被淹没在狂暴的雨声中。
最后一个音节尚未完全吐出,他的眼睛,在她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缓缓地、彻底地闭上了。
压在她身上的重量,瞬间变得死寂而沉重。
“顾承泽——!!!”
沈清欢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剧痛瞬间将她撕碎!
小腹传来一阵尖锐的坠痛,眼前阵阵发黑。
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目的红蓝光芒终于撕裂了雨夜的黑暗,如同迟到的救赎,又像最终的审判。
***刺鼻的消毒水味,冰冷惨白的灯光,仪器单调而急促的“滴滴”声。
急救室门楣上,“手术中”三个猩红的大字,像凝固的血块,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力。
沈清欢蜷缩在走廊冰冷的塑料座椅上。
她身上裹着一条好心护士给的薄毯,里面是那身被雨水、泥泞和顾承泽鲜血浸透、变得冰冷沉重的婚纱,早已看不出原本的圣洁模样,只剩下刺目的污秽和死亡的气息。
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对面惨白的墙壁。
每一次急救室的门开合,她的身体都会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一下,仿佛那扇门后决定着她的生死。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腹中的坠痛感并未消失,反而因为巨大的精神压力和寒冷而隐隐加剧。
“谁是家属?”
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的医生匆匆走出来,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和凝重。
沈清欢像是被电击般猛地弹起来,薄毯滑落在地。
“我……我是!”
她声音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