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沈清欢也能听到一个男人焦急到变调的嘶喊,混杂着刺耳的警笛声和嘈杂的背景音:“……顾总!
不好了!
晚小姐她……她拔了管子……从医院跑出来了!
外面……外面下着暴雨啊!
我们追不上……她好像往……往教堂方向去了!
还有……还有……”后面的话被一阵剧烈的电流杂音和更大的警笛声淹没。
顾承泽的脸色在刹那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变得如同纸一般惨白!
他握着手机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那双刚刚还冰冷死寂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种近乎毁灭的惊恐!
苏晚!
那个刚在婚礼上指控他、躺在ICU里奄奄一息的女孩,竟然在这种天气跑了出来?!
“苏晚!”
他对着电话嘶吼一声,声音都变了调,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动作太大,他刚刚放在桌角的那个黑色扁平药盒被手臂扫到,“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是几支密封的、装着无色液体的注射器和几个独立包装的针头。
顾承泽看都没看一眼地上的东西,整个人像一头被彻底激怒、濒临疯狂的困兽。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刚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沈清欢,那眼神不再是空洞的冰冷,而是燃烧着一种足以焚毁一切的、针对她的、毫无理智的滔天恨意!
“是你!
沈清欢!
都是因为你!”
他嘶吼着,声音破碎扭曲,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血刃,“如果不是你!
蔓蔓不会死!
苏晚也不会变成这样!
你这个灾星!
扫把星!”
他将苏晚的疯狂行为,与苏蔓的死,与沈清欢的存在,蛮横地捆绑在一起,仿佛她是所有悲剧的源头。
他像一道黑色的旋风,带着毁天灭地的暴戾气息,猛地冲向沈清欢!
沈清欢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头皮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顾承泽竟然一把狠狠揪住了她盘好的发髻,用尽全力将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拖拽起来!
“啊——!”
沈清欢痛得惨叫出声,感觉头皮都要被扯掉!
湿漉沉重的婚纱绊着她的脚,让她无法着力。
顾承泽对她的痛苦置若罔闻,他像拖着一个破败的麻袋,粗暴地、毫无怜惜地拖着她,踉跄着冲出这间充满死亡气息的书房,冲过空旷死寂的教堂侧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