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
他的目光,像两把淬火的钢刀,死死钉在沈清欢惨白如纸、写满惊骇的脸上。
那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天台少年曾有的、转瞬即逝的星芒,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毁灭欲。
“她死的时候……”顾承泽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烧红的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头发掉光了……漂亮的长发,一根都不剩……”他仿佛陷入了最痛苦的回忆,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中某个点,“每一次化疗,都像被扔进地狱里滚一遍……吐得胆汁都出来了……疼得浑身痉挛……”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痛楚,猛地抬手,指向自己左胸锁骨下方那道狰狞的疤痕!
手指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剧烈颤抖着,几乎要戳进那道丑陋的皮肉里。
“这道疤!
不是什么狗屁车祸!”
他嘶吼起来,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刻骨的恨意,“是她疼得受不了的时候……用指甲抓的!
她把我当成了唯一的浮木……她死死地抓着我这里!
指甲……嵌进了肉里!
她说‘阿泽,带我走……太疼了……’!”
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随即被更深的怨毒取代,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淬毒的钩子,猛地刺向沈清欢的小腹位置,那里藏着那份被他粗暴塞进口袋的孕检报告,“她那么疼……那么想活……为什么死的是她?!
为什么你这个赝品……你这个该死的、卑劣的替代品!
却活得好好的?!
甚至……”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甚至还怀上了孩子?!”
“替代品”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沈清欢的心上。
巨大的屈辱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愤怒,瞬间冲垮了她摇摇欲坠的理智和恐惧。
真相的冲击、长久以来的压抑、对腹中生命的担忧,在这一刻化作了不顾一切的勇气!
“替代品?”
沈清欢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尖锐地拔高,带着破碎的颤音,毫不退缩地迎上顾承泽疯狂的目光,“顾承泽!
你告诉我!
那瓶药!”
她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指向“神龛”上那个深蓝色的、空荡荡的药瓶,指尖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
她的声音带着泣血的控诉,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十八岁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