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钟内迅速涨成骇人的紫红色,眼球可怕地凸起,布满血丝,死死地、空洞地瞪着天花板。
“李工?
李工你怎么了?!”
张涛脸上的嘲讽瞬间变成了惊愕和茫然,他下意识地又想去抓水杯,手停在半空。
“砰!”
沉重的躯体砸在地板上的闷响,像一声丧钟。
李工蜷缩在那里,四肢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紫涨的脸上定格着最后那刻极致的痛苦与窒息。
办公室死寂一片。
只有日光灯管顽固的嗡嗡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清源公司净化水厂巨大的、沉闷的循环泵运转声。
没人动。
没人上前。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脸上是麻木的恐惧和一种被驯化后的茫然。
张涛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李工,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水杯,瞳孔里的蓝光明亮了一瞬,随即又被更深的空洞取代。
他喃喃自语:“…肯定是…脱水症…太可怕了…”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不是因为尸体的惨状,而是因为这片死寂,这种麻木,这种连死亡都无法唤醒的、被水毒侵蚀的顺从。
李工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渴死?
还是被毒死?
清源公司给所有人出了一道没有正确答案的死亡选择题。
3 脱水者与“记忆水”城市的夜,浓得化不开。
劣质霓虹在厚重的、饱含水汽的雾气中晕染开一片片病态的光斑,红的像血,绿的像脓,蓝的像清源公司无处不在的幽灵。
脚下是湿滑黏腻的巷道,垃圾腐烂的酸臭和无处不在的、带着铁锈腥味的水汽混合在一起,钻进鼻孔,让人窒息。
我裹紧身上带着霉味的外套,像个幽灵一样在迷宫般的后巷里穿行。
心脏在肋骨后面狂跳,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干裂的喉咙。
李工那张紫涨的、痛苦扭曲的脸,夏初眼中空洞的蓝光,还有林玥在水涡里无声的呼唤…这些画面在我脑子里疯狂闪回、切割,几乎要把我逼疯。
按照那个神秘信息源的指示,我找到了地方——一扇嵌在油腻墙壁里、锈迹斑斑的沉重铁门。
门上方,一个布满蛛网的摄像头闪着微弱的红光。
我深吸一口气,抬手,用指关节在冰冷的铁皮上敲出三长两短、再两长一短的暗号。
死寂。
只有远处模糊的警笛声和头顶冷凝水滴落的滴答声。
几秒钟后,伴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