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也隔绝了那个让他作呕的妻子。
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到宽大的书桌前坐下。
黑暗中,只有窗外透进来的、被雨水模糊的路灯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他静静地坐着,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脑海中,咖啡厅窗前那刺眼的一幕,苏晚棠扑进顾泽怀里的画面,一遍遍反复播放,清晰得毫发毕现。
没有预想中的暴怒嘶吼,没有崩溃痛哭。
胸腔里像是被塞满了浸透冰水的棉花,沉重,冰冷,堵得他几乎窒息。
原来心真的可以在一瞬间死去。
他拉开书桌最底下的抽屉,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U盘。
这是他半年前,在苏晚棠又一次抱怨公司电脑太慢时,顺手买来给她备份资料的。
后来她大概忘了,一直丢在抽屉角落。
程凛拿起U盘,冰凉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幽幽的光照亮了他毫无表情的脸。
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调取着安装在家庭网络路由器上的监控后台。
他当初装这个,是为了出差时能随时看看家里的情况,图个安心。
现在,这“安心”变成了刀。
他精准地定位到下午的时间段,咖啡厅里那刺目的一幕,如同高清电影般在屏幕上重演。
苏晚棠的雀跃,顾泽的得意,他们旁若无人的亲昵,每一个微表情,每一次身体的触碰,都狠狠地刺在他的视网膜上。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荒诞剧。
直到画面结束,他才缓缓移动鼠标,选中文件,复制。
进度条飞快地走满。
然后,他选中了源文件,按下了删除键。
确认删除?
此操作不可逆。
指尖悬在回车键上,停顿了零点一秒。
然后,毫不犹豫地落下。
屏幕上,那段记录着他婚姻彻底死亡的影像,消失了。
程凛拿起桌上的眼镜布,仔细地、缓慢地擦拭着电脑屏幕,尤其是刚才播放视频的区域,擦去所有可能留下的指纹。
动作一丝不苟,冷静得像在进行一项精密仪器的维护。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黑暗中,复仇的念头,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第一次清晰地昂起了头颅。
不是冲动,不是发泄,而是一种冰冷的、经过计算的必然。
背叛需要代价,否则报复毫无意义!
他睁开眼,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