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开始迅速发酵。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医院院长秦宇把自己妻子设计的医疗发明给了一个小三。
自此我清闲了一段时间,照常上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
只是没想到秦宇从暗处出来,疯了一样抱住我。
语气癫狂:林悦最怕走夜路了,有我在你就不怕了。
林悦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我为了能够稳住他的情绪,只能挤出一抹微笑:好,只要你让苏瑶给我道歉,我原谅你。
秦宇整个人激动起来,一直晃着我的肩膀问是不是真的。
在他走后我立刻报了警,只是警察埋伏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直到最后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你好,林小姐,请问你跟秦宇秦先生是什么关系,他出车祸了,状况可能不太好需要家属来一下。
我和他没有关系。
那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知道他还有什么别的亲人吗?
他还有一个妻子苏瑶,除此之外没有家人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尖锐的蜂鸣声似乎暗示着什么。
窗外的天很黑,不见月光。
最后警察告诉我,秦宇的车被苏瑶动了手脚。
因为车速快,出车祸的路段是一个急转弯,车灯路灯都坏了,刹车刹不住,最后两个人连车带人掉到山底了。
医院打电话的时候人就已经不行了。
车上的铁皮贯穿了心脏,流了很多的血,秦宇当场就死亡了,苏瑶也没能幸免。
窗外的乌云散开,一缕阳光撒在地上,我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害怕黑暗了。
我站在医院走廊的落地窗前,手里捏着那封死亡通知单,纸张边缘已经被我揉皱。
这个纠缠了我半生的男人,最终以这样惨烈的方式退场。
我本该感到解脱,可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发闷。
林医生,这是秦先生的遗物。
护士递来一个密封袋,里面是秦宇的钱包。
我下意识翻开,一张照片滑落——是我们初遇那年,在便利店门口的合影。
照片上的秦宇笑得灿烂,而我缩在他身后,像只受惊的兔子。
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愿我的月光永不坠落。
手指猛地颤抖起来。
这是当年他送我回家时,在路灯下说过的话。
护士又递来一部手机。
还有这个。
他最后拨出的号码是您的。
我点开通话记录,最新一条是在车祸前十分钟。
未接。
手机相册里存满了我的照片:我在手术台专注的侧脸,熬夜写论文时趴在桌上睡着的模样,甚至还有我们吵架后我摔门而去的背影。
最后一段视频里,秦宇满脸是血,声音嘶哑:悦悦…对不起…我…一直想告诉你…亲子综艺是苏瑶设计的…那对双胞胎…是她和别人的孩子…我帮她…是因为她拿当年我醉酒…和她…的事威胁我…可我爱的人…始终是你…视频戛然而止。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原来他那些反常的举动,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都是因为这个?
林医生!
助理匆匆跑来。
国际医疗组织来电话,问您是否愿意接手非洲疫区的援助项目?
我望向窗外。
暮色四合,第一颗星星已经亮起。
帮我订最早的航班。
三个月后,非洲难民营。
烈日炙烤着大地,我正给一个当地孩子包扎伤口,突然听到熟悉的汉语:请问…这里需要医生吗?
抬头时,阳光太刺眼,我不得不眯起眼睛。
帐篷外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逆光中看不清脸,只有袖口一枚纽扣反射着微光。
那是我们医学院的毕业纪念扣。
他走近几步,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是新来的志愿者。
听说这里有位中国医生,总在夜里怕黑?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这语气太像… 但怎么可能?
我猛地站起来,打翻了医药箱,纱布滚落一地。
男人弯腰去捡,后颈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和秦宇车祸报告里描述的伤口位置一模一样。
你…他抬头,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却有着和秦宇如出一辙的眼神。
他递来纱布,指尖相触的瞬间,轻声道:林医生?
别怕,天快亮了。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歌声,混着沙漠的风掠过耳畔。
我望着地平线上初升的朝阳,终于泪如雨下。
原来月光永不坠落。
它只是化作了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