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耐烦,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那低沉的声音透过听筒,清晰地敲打在妈妈紧绷的神经上,每一个音节都像重锤。
妈妈像被这声音烫到一样,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那声音唤醒了太多尘封的、带着血和泪的记忆碎片——威严的训斥,冰冷的眼神,还有十六年前那个雨夜,他盛怒之下砸碎青花瓷瓶时那刺耳的碎裂声和“滚出去!”
的咆哮……巨大的恐惧和积压了十六年的委屈、倔强、痛苦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她几乎是出于一种深入骨髓的本能,在对方即将因为得不到回应而挂断电话的千钧一发之际,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那冰冷的听筒,发出了声音!
“爸……”仅仅一个字,一个在心底尘封了十六年、带着血锈和冰霜的称呼,冲口而出!
声音嘶哑、干裂、带着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破碎得不成样子,如同濒死小兽的呜咽。
这个字仿佛耗尽了她积攒的所有力气,话音未落,巨大的哽咽便汹涌地堵住了喉咙,让她再也无法吐出第二个字。
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泥污,滚烫地滑落,滴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电话那头,陷入了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可怕的死寂。
没有回应,没有质问,没有预料中的暴怒或冰冷的斥责。
只有一片绝对的、令人窒息的空白。
仿佛电话那端的人,被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带着血泪的称呼,彻底地、永久地冻结了。
几秒钟?
或者一个世纪?
在这令人疯狂的死寂中,妈妈的心沉到了冰冷的谷底。
果然……还是不行吗?
十六年的隔阂,岂是一个狼狈的“爸”字可以消弭?
巨大的羞耻感和更深的绝望如同冰冷的巨蟒,紧紧缠绕上来,让她几乎想要立刻挂断电话,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在她颤抖的手指即将松开听筒的瞬间——“砰!!!”
一声极其刺耳、极其突兀的巨响,如同平地惊雷,猛地从听筒里炸了出来!
那声音是如此巨大、如此清晰,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力量感,仿佛就在耳边炸开!
是某种坚硬的、易碎的物品,被狠狠砸在地板上,瞬间粉身碎骨的声音!
碎裂的瓷片或玻璃碴子飞溅开来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这突如其来的、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