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理解的、极其复杂的血气“嗡”地冲上头顶!
他“腾”地一下从那个坐垫无比舒服但现在却像针毡般的沙发上弹了起来!
由于起势太猛,膝盖狠狠撞在面前的矮几边缘上!
“嗷——!”
郝大仁痛呼一声,抱着膝盖原地蹦跳了两下,表情痛到扭曲。
但这身体的剧痛,远不及心理上受到冲击的万分之一!
“您…您这是打劫啊!”
郝大仁也顾不上什么女神不女神、富豪不富豪了,憋屈到了极致,声音都带着怒气和颤抖,指着那辆从内部能看到恐怖变形凹陷的布加迪(正好停在侧面,落地窗外车库里的惨状清晰可见),声泪俱下地控诉,“我知道我错了!
穷是我的原罪!
我不该骑车上路!
我认罚!
分期还款!
八辈子还!
利息您定!
这我都认!
可是…可是…翻倍?!”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这是法律允许的吗?!
还有天理吗?!
还有王法吗?!
这……这还有没有人性了啊!!”
他气得语无伦次,逻辑混乱,只觉得胸中的怒火和冤屈无处发泄,脸涨得通红。
那只肥猫“煤老板”似乎被他的动静吓到,警觉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一声不悦的低呜。
郝大仁这一番夹杂着物理剧痛和心灵暴击的呐喊嘶吼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除了他自己情绪激昂外,在陈幼熙这方空间里却只激起了极其微弱的涟漪。
女神依旧端坐,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只是端起茶杯,浅浅啜了一口,姿态优雅得如同在欣赏歌剧。
等郝大仁喊累了,抱着膝盖抽着冷气、一副虚脱又气炸的样子时,她才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
杯底与托碟发出极轻微的碰撞声,清脆,带着某种无形的威压。
“不翻倍,可以。”
她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得如同一潭深水。
哈?
有门?!
郝大仁绝望的眼神里又燃起一小簇微弱的希望火苗,充满祈求地看向她。
陈幼熙抬起眼,目光精准地落在郝大仁那张混杂着痛苦、憋屈、汗水和脏污的脸上,樱唇轻启:“——那就好好干活儿,郝大仁。”
郝大仁:“……”刚升起的希望小火苗,被无情且精准地扑灭了,只剩下一堆冰冷的灰烬。
干活儿……挡箭牌这份职业,真的是躲不过了。
他像一根被瞬间抽掉所有骨头的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