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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羞耻感再次席卷而来。
完了,他一定是觉得我太脏太邋遢了……连花都不配碰……就在我难堪得想要缩回手,再次把自己藏起来的时候,他却有了动作。
他没有将花束递给我,而是腾出另一只一直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
那只手干净、修长、骨节分明。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我完全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抬起那只干净的手,没有理会我脸上的泪痕和污迹,而是径直伸向他自己的大衣口袋。
从里面,掏出了一方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质地柔软厚实的深灰色手帕。
手帕?
在我困惑又震惊的目光注视下,他垂着眼,神情专注而自然,用那方干净的手帕,动作极其轻缓地、仔细地包裹住了我那只沾满黏腻蓝色颜料的右手。
温热的指尖隔着柔软的布料,不经意地擦过我的手腕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令人心悸的电流般的触感。
我的呼吸瞬间屏住。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低垂着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神情专注得仿佛在进行一项极其精密的工作。
手帕吸走了冰凉的颜料,也包裹住了我所有的无措和狼狈。
他没有说话。
只是用那方深灰色的手帕,将我的右手包裹好,确保那些脏污的颜料不会蹭到其他地方。
动作算不上多么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笨拙的认真。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抬眼,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
然后,将那捧炽热如火焰的红玫瑰,稳稳地、不容拒绝地,塞进了我被他用手帕包裹住的右手,以及那只还算干净的左手之间。
沉甸甸的。
带着雪夜的微凉,和花朵蓬勃的生命力。
馥郁的玫瑰香气瞬间将我包围,霸道地驱散了画室里所有的松节油味和颜料气息。
“林溪。”
他再次叫了我的名字。
声音低沉,清晰地响在寂静的画室里。
我抱着那捧巨大的、几乎要淹没我的红玫瑰,仰着头,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看着他,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和蓝色的污迹,右手被他的深灰色手帕包裹着,像个滑稽的伤员。
他看着我,那双总是深邃锐利、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眸里,此刻清晰地映着我狼狈不堪的影子。
然后,我清晰地看到,他紧抿的唇角,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