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起一片燎原的火海。
“收摊吧。”
“我只等一个叫林溪的顾客。”
林溪。
我的名字。
从他口中念出来,不再是阶梯教室里那种带着审视的平静,也不是画室独处时公事公办的疏离。
那声音里裹挟着一种沉甸甸的、不容错辨的专注,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最终将那个被叫到名字的人,牢牢地圈定在中心。
我像被施了定身咒,维持着那个蜷缩在画架旁的狼狈姿势,一动也不能动。
脸上冰凉的蓝色颜料和未干的泪痕混在一起,黏腻腻的。
视线里,只有那捧在昏暗光线下依旧红得惊心动魄的玫瑰,和他逆着光、落满细碎雪花的挺拔身影。
大脑彻底宕机。
一片空白之后,是无数混乱的碎片在疯狂冲撞:篮球场边他被热情簇拥的疏离眼神……画室里他沉默专注的侧影……论坛上那些沸沸扬扬的流言……还有此刻,他站在风雪尽头,递来的这捧仿佛燃烧了整个冬天的火焰……他在说什么?
顾客?
等……我?
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像海啸般席卷了我,冲垮了之前所有的委屈、酸涩和自怨自艾。
心脏在短暂的停滞后,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速度撞击着胸腔,咚咚咚!
震耳欲聋!
血液在四肢百骸里奔流呼啸,带来一种近乎眩晕的灼热感。
脸颊烫得像是要烧起来,连耳根都红透了。
“你……”喉咙像是被砂纸狠狠磨过,干涩得只能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完整的声音。
眼泪似乎又要不争气地涌上来,但这次,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一种太过汹涌、太过陌生的情绪,瞬间冲垮了所有堤坝。
我下意识地想抬手擦掉脸上狼狈的泪痕和颜料,却忘了自己手上也沾满了黏腻的普蓝。
指尖刚碰到脸颊,冰凉的触感和滑腻的质地让我猛地回过神,触电般缩回手,反而把脸弄得更花了。
“我……”我又试图开口,声音依旧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不是……顾客……”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的大脑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江屿看着我手忙脚乱、语无伦次的样子,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极快的涟漪。
像是冰封的湖面被投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