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全身力气才没让那丢脸的眼泪当场掉下来。
抱着帆布包的手臂收得更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不能再待下去了。
一秒也不能。
我猛地转身,像只受惊的兔子,一头扎进身后的人群缝隙里,几乎是落荒而逃。
冰冷的寒风刮在脸上,却丝毫吹不散心头那股灼热的羞耻和酸涩。
身后球场的喧嚣、女生们娇俏的笑语声,都像隔着一个世界,遥远而刺耳。
跑。
离开这里。
越快越好。
---6 雪夜玫瑰画室的门被我“砰”地一声甩上,沉重的声响在空旷寂静的空间里回荡,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
巨大的委屈和难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所有强装的镇定。
后背死死抵住冰凉的门板,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顺着门板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
怀里的帆布包像个沉重的包袱,被我狠狠扔到一边。
两瓶饮料滚落出来,撞在墙角,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盒小小的巧克力也掉了出来,包装盒在撞击下裂开了一条缝,露出里面棕褐色的、廉价的糖块。
眼泪终于决堤。
不是无声的滑落,而是汹涌的、失控的奔流。
咸涩的液体滚过冰冷的脸颊,在下巴处汇聚、滴落,迅速洇湿了胸前单薄的毛衣。
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破碎的呜咽。
胸口像是堵着一大团浸透了冰水的棉花,又冷又沉,闷得我喘不上气。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篮球场边那刺眼的一幕:他被花团锦簇般环绕着,女生们热情洋溢的笑脸,还有他眉宇间那抹清晰可见的疏离和冷淡……那冷淡,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我最后一点可笑的幻想。
“呜……笨蛋……林溪你就是个大笨蛋……”我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地骂着自己,声音哽咽沙哑,“人家……人家根本……呜呜……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视线模糊地扫过画架。
那上面还夹着上次课未完成的画稿——依旧是江屿。
一个侧身的坐姿,光影处理得恰到好处,捕捉到了他沉静时那份独特的气质。
画上的他,眼神专注地望着窗外,仿佛画室里只有我和他,只有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多么讽刺。
现实里,他是众星捧月的焦点,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而我,只是一个躲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