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解元,恭喜啊。”
是沈文。
他脸色灰败,眼神怨毒,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
他这次,也参加了乡试。
结果,名落孙山。
顾砚清松开我,冷冷地看着他。
“有事?”
沈文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
“没事,就是想提醒你一句。
乡试得意,不算什么。
后面的会试、殿试,水可深着呢。
尤其是在京城,没权没势,你以为光靠会写几篇文章,就能出头?”
他凑近顾砚清,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听说,柳员外已经带着柳小姐,上京去了。
她舅舅,可是当朝的礼部侍郎。”
我的心,猛地一沉。
6礼部侍郎。
主管的,正是春闱会试。
柳如烟和她那个爹,这是想从考场之外下手了。
顾砚清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沈文见我们变了脸色,笑得更加得意。
“顾砚清,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混入人群,消失不见。
周围的道贺声还在继续,我和顾砚清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当晚,婆母喜气洋洋地张罗了一桌酒席。
她喝得满脸通红,拉着顾砚清的手,不停地畅想着未来。
“我儿中了举人,就是官老爷了!
以后咱们家要换大宅子,买几十个丫鬟仆人!”
“等我儿再中了进士,点了翰林,那就是光宗耀祖!
看谁还敢瞧不起我们顾家!”
顾砚清一直沉默着,只是偶尔附和一两句。
我看得出,他心里压着事。
夜深人静,婆母被我们扶回房睡下。
我和顾砚清回到自己屋里。
他点上灯,坐在桌边,一言不发。
桌上,放着乡试的卷子。
这次乡试的策论题,正是“论开海之利弊”。
这道题,我带着他用“5·3”的模板,反复练习过不下十遍。
可以说,是稳稳拿下了。
可下一次呢?
“阿晚,”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你说,沈文说的是真的吗?”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走到他身边,给他倒了杯热茶。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们有礼部侍郎,我们有……”我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们有这个。”
顾砚清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迷茫。
“可权势面前,才华真的有用吗?”
他第一次,对我们这套“降维打击”的理论,产生了动摇。
我懂他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