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莹跟前表露过,他害怕她担忧。
其实,兰心莹又不是傻子,且作为潘多良的妻子,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看着潘多良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消瘦、呆滞,皮肤也越来越粗糙,兰心莹真的好几次偷偷抹过眼泪。
这天傍晚,潘多良迟迟不回,兰心莹左等右等,焦急万分。
她只能往地里去瞧瞧了。
“不会出事吧?
他是太累,走不起路了?”
往地里的路上,兰心莹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眼泪洋溢着,却掉不下来。
可能这些天日子太苦,她已经没有眼泪可以用来痛哭流涕。
当天空中月亮闪闪,春寒深袭时,兰心莹隐约看见潘多良把锄头当拐杖,走一会儿,歇一会儿,正向她走过来。
兰心莹心口颤痛,哇!
一声嘶哑撕开四周的宁静,野禽惊飞。
她拼命的向潘多良跑过去。
潘多良也看见她了,仿佛在黑暗中遇到光明一般激动,正吃力的朝她挥手。
当兰心莹跑到潘多良面前时,看见他一脸虚汗,满身土渣。
她有好多话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把潘多良搀扶着,一步一步,艰难的在回去的路上走。
“你太累了!
明天休息吧!”
兰心莹实在担忧丈夫潘多良的身体。
“大根说,明天犁地,过几天看吧!”
潘多良靠着兰心莹,他的骨头,似乎是软了,根本支撑不了他的身体。
“这不是要人命啊?”
兰心莹怨恨吴大根。
“没办法,我们寄人篱下啊!”
潘多良垂着脑袋口齿不清的说。
兰心莹搀扶着丈夫潘多良到吴家时,她已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如牛。
她把潘多良扶在草凳上坐下,自己在一旁直接瘫软在地上。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伺候潘多良洗漱、吃饭。
这一天晚上,她几乎是不眠。
她静静的看着睡得死死的潘多良。
潘多良平时不打呼噜的,但这晚他呼噜声震天。
原因无其他,他就是太累了。
自从到吴家,潘多良就天天给吴家当牛做马,他已经如同枯木,没有一点精气神,甚至失去了作为人的样子。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出来。
潘多良正穿衣,吴大根已在门口,轻轻敲门,并朝里面喊:“多良,起床了吧?
快吃饭,犁地去。”
“知道了!”
潘多良觉得脑袋沉沉的,意识散乱,便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