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江柔才推着周明姗姗来迟。
周明看我的眼神满是快意,“600万,我就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600万,几乎是我的大半身家。
周明是打定主意要吸干我最后一滴血。
转过头,他压低声音警告我,“别打其他念头,这家餐厅监控坏了,我也不可能被你套话。”
我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却只能无可奈何地在协议上签了字。
周明脸上的喜悦几乎压抑不住,还是江柔狠狠拧了他几下,他才收敛了乱飞的五官。
临走前,他还装模作样地嘲讽道,“林芷芷,你要是没那么倔,早点给我还债,有必要闹成现在这样吗?”
我依旧平静,“赌鬼是回不了头的。”
目光落在他僵硬的下半身。
“不过你现在这样,倒也是不用担心了。”
“你特妈!”
周明拳头猛地砸在桌面上。
江柔赶紧拽拽他袖子,他才又得意起来。
“你想激怒我是吧?
可惜了,将来我的腿早晚能好,可你这一辈子都要变成穷光蛋,被人戳脊梁骨了!”
……江柔推着周明离开。
早就等在门外的记者涌了上来。
周明笑容满面地不住点头。
“辛苦你们了,事情已经解决了。”
可回应他的却是出乎意料的安静。
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复杂。
严肃,嘲讽或者鄙夷。
看到这一幕,周明的笑意渐渐消失了。
终于,有一个人举起了话筒,“周明先生,网上曝出了你购买银环蛇的购买记录,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明表情一僵,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怎么可能?!
那只蛇是我在三亚抓的——我——”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猛地闭上嘴。
江柔赶紧拦在他前面,笑容勉强,“你们听错了,他说的是自己在三亚被咬了……”另一个上前一步,态度强硬。
“周明先生,那么对于网上曝光出来的这段视频,你要如何解释?”
他掏出手机。
画面里是ICU的画面。
江柔扑在周明床头,精致的妆容都遮掩不了扭曲的面孔,“林芷芷那个贱人!
她害你变成这个样子,我一定要让她血债血偿!”
她又压低一点音量,“那条蛇……还有药……都处理干净了吗?”
周明的声音透着疲惫,“都搞定了。
蛇本来就是趁林芷芷不注意,在当地现抓的。
那药林芷芷要是想做文章,大可以说是想要助眠的安眠药……放心,蛇咬无论如何都是小概率事件,没有证据,她就拿我没办法的…….”画面和声音都清晰无比。
没有半点拼接痕迹,简直是铁证如山。
眼尖的周明发现,人群里有两个穿着制服的严肃男人,正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不可能……ICU的监控怎么会有声音?!
这一定是伪造!!”
周明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但额头滚滚而下的冷汗还是暴露了他的心虚。
我从餐厅不紧不慢地走出来。
“是不是伪造,公安机关已经鉴定过了。
周明,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自从江柔带人去医院大闹,周明就被列为了纠纷高风险患者,医院为避免进一步误会,通过审批在他的病区开放了录音权限。
上辈子,我的灵魂游离在病区时,就看到了这样的清晰录像。
可惜那时候我一直在昏迷中,没有录到任何有力证据。
这辈子,因为我主动站出来帮忙澄清,医院也没用到视频。
可就在几天前,徐医生找到我,表情复杂地递过一个U盘。
“我总觉得那两人很奇怪,就拜托同学帮我调了监控,结果发现了这段对话。
这其实是违反规定的事,监控交出去,我大概率会丢掉工作……但是我想,你毕竟帮了我,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个杀人犯逍遥法外。”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接过U盘,轻声地道了一声感谢。
徐医生欲言又止,“你要把监控交给警察吗?”
我微笑着回复完周明信息,轻松地摆摆手。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思绪收回,我看着两个男人边接近周明和江柔,边晾出手铐和证件。
“周明,江柔,你们涉及故意杀人罪和敲诈勒索罪,跟我走一趟吧。”
我的嘴角勾起笑意。
是的,我要周明死。
我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是因为我知道在现行法律下,哪怕抓到周明的犯罪证据,只要他麻溜地滑跪道歉,最多十几年就能放出来。
那不是我想看到的。
而如今,我把高达600万的支票送到周明手上。
加上他这些日子在网络上的疯狂蹦哒,造成的重大舆论。
周明,地狱见吧。
周明和江柔怎么都不愿意接受事实,对着警察又抓又挠,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情绪激动时,周明甚至手舞足蹈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虽然很快就又摔倒了。
他的罪名又多了条拘捕和袭警。
判决结果很快就下了。
在法庭上,周明和江柔狗咬狗,互泼脏水。
我才知道江柔一直以来都对我心存嫉妒,加上和周明搞在一起,就起了杀心。
可法律是公正的。
周明死刑,江柔无期。
彼时的我在马尔代夫度假,只是轻瞄了一眼报道,就把手机放到一边。
我和周明的婚姻已经被宣布无效撤除。
远离了蹦跶的臭虫,这辈子我的人生,只会一路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