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刺,扎在我的眼前,我的脑海里?
他该像白天那样,蜷缩在污秽里咳得撕心裂肺,该像一条被彻底碾碎的虫豸!
“把他,”我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凿在坚硬的石头上,每一个字都带着残忍的寒意,“给朕扒了。”
李德全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猛地抬头,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那里面除了极致的恐惧,还有一丝彻底崩溃的茫然,仿佛听不懂这简单的两个字。
“扒光。”
我清晰地补充,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刃,钉在他脸上,“一丝,都不准挂。”
“陛……陛下!”
李德全终于发出一声短促的、不成调的哀鸣,膝盖一软,整个人瘫跪下去,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砖,身体抖得像狂风中的落叶,“求陛下开恩!
求陛下开恩啊!
外头……那是能冻死人的天啊!
顾大人他……他扛不住的!
陛下!
那会……那会要命的啊陛下!”
他的哭求声在空旷死寂的大殿里显得异常凄厉刺耳。
“要命?”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毫无温度、近乎扭曲的笑意,“他的命,是朕的。
朕要他生,他才能生。
朕要他跪着死,他就得跪着死。”
“动手。”
最后两个字,斩钉截铁,不留任何余地。
李德全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只剩下剧烈的、绝望的喘息。
过了几息,他才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地、缓慢地撑起身体,脸上是一种彻底认命的灰败。
他没有再看我,只是深深地、用一种祭奠般的姿势叩首,然后手脚并用地爬向殿门。
6殿门再次打开一条缝隙。
更猛烈的风雪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尖啸着灌入,瞬间将殿内的暖意撕扯得七零八落。
冰冷的雪粒子打在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门外传来李德全带着哭腔、却又不得不拔高的、颤抖的指令,还有几声太监压抑的、充满恐惧的抽气声。
紧接着,是衣帛撕裂的声音!
“嘶啦——!”
那声音在风雪的呼啸中异常清晰,异常刺耳!
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猛地划破了覆盖在某种脆弱事物上的最后一点屏障。
风雪声似乎在这一刻都凝滞了一瞬。
我坐在宽大的龙床上,目光越过敞开的殿门缝隙,投向那片被风雪模糊的、惨白的光影。
顾烬书依旧跪在那里。
只是此刻,他身上那件单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