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呼吸,在死寂中异常清晰。
他所有的幻想,所有的挣扎,所有在绝望深渊里抓住的最后一根名为“过去”的稻草,都在这一刻,凝固在他那双被骤然点亮的眼睛里,脆弱得像那窗上随时会被风彻底撕裂的破纸。
我迎着他那几乎要烧穿一切的目光,缓缓地、清晰地开口。
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北地最坚硬的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精准地砸向那团燃烧的火焰。
“拖走。”
两个字。
轻飘飘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像碾死一只碍眼的虫子。
顾烬书眼中那团炽烈到能融化坚冰的光,就在这两个字落下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绝对零度的力量,狠狠地、彻底地摁灭了。
2他挺直的背脊,那根即使在最深的羞辱里也不曾弯折的脊梁,以一个极其微小、却足以击穿人心的弧度,无声地佝偻了下去。
那双燃着火焰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
光芒熄灭后,只剩下两潭深不见底的、凝固的死水,空洞地望着我脚下的地面。
那里面什么也没有了,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连绝望都沉到了最底,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碾碎后的木然。
他搁在膝盖上的手,指节依旧惨白,却不再颤抖,只是无力地垂落下去,指尖触到冰冷肮脏的地面,沾上了灰尘。
烛火猛地一跳,映亮了他惨白的侧脸,下颌线绷得死紧,像要咬碎什么东西。
整个破屋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沉沉地压下来,连那“呼啦啦”的风声都似乎被这死寂吞没了。
“是!”
门外的宫卫如同被激活的机关,铁靴踏地的声音沉闷而整齐地响起。
两道高大的、披着冰冷甲胄的身影,像两座移动的铁塔,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森然气势,一步跨过门槛。
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地上的男人。
一只包裹着铁甲的手,如同冰冷的铁钳,猛地攫住了顾烬书一边的肩膀!
另一只手,则毫不留情地扣住了他另一边的手臂!
巨大的力量传来,那件单薄的粗布喜服被攥出深深的褶皱。
顾烬书像一片毫无重量的枯叶,被那股力量粗暴地、不容置疑地从那张吱呀作响的破床边缘拽了起来!
他没有任何反抗。
身体被拽得踉跄了一下,头微微垂着,散落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