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便利贴被一枚小小的校徽压着:“张岚同学:运动会的‘工伤’,需要营养补给!
务必吃完!
——林鸢。”
字迹是他一贯的飞扬跋扈,力透纸背。
打开盖子,是熬得浓稠喷香的小米粥,配着几样清爽的小菜,还有一个剥得光溜溜的白煮蛋,安静地卧在最上面。
我下意识地望向教室后门那个熟悉的位置。
林鸢正大大咧咧地斜倚在门框上,一条腿还不太利索地微曲着,对上我的目光,立刻咧开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还冲我扬了扬下巴,眼神里的得意和期待亮得晃眼。
“他可真行啊,打着石膏还跑上跑下送温暖?”
李薇凑过来小声嘀咕,语气满是揶揄。
我窘迫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手忙脚乱地把保温桶塞进桌肚最深处,像藏起一个滚烫的秘密。
心在胸腔里毫无章法地乱跳,撞得肋骨生疼。
那枚淡蓝色的保温桶,从此成了我课桌上雷打不动的风景。
无论晴雨,无论寒暑。
深秋的清晨,寒意已浓,天色总是灰蒙蒙的。
我裹紧校服外套匆匆赶到教室,桌上依旧稳稳地立着那个保温桶。
打开,是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鲜香四溢。
同桌李薇凑过来,鼻尖嗅了嗅:“啧,又是林大少爷的专属投喂?
这得几点起来熬啊?”
她声音不大,却引来前排两个女生的侧目和窃窃私语。
我低头喝粥,温热的粥滑入喉咙,暖意蔓延,脸颊却更烫了。
那些目光和低语,像细小的芒刺扎在背上。
有时他会踩着早自习的尾声,单腿蹦跳着冲进来,裹着一身室外的冷冽空气,带着点微喘,小心翼翼地把保温桶放在我桌上,只来得及飞快地看我一眼,丢下一句“趁热吃”,便又匆匆蹦回自己座位,额发被风吹得有点乱。
他离开后,那点残留的、属于他的清冽气息,和他带来的食物暖香奇异地交织在一起,让我握着勺子的手指微微蜷紧。
高二下学期一个闷热的午后,空气沉滞得如同凝固的糖浆。
我正埋头与一道解析几何鏖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后门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低低的惊呼和压抑的笑声。
抬头望去,林鸢正从后门挤进来,样子狼狈得惊人——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崭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