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他因错愕而微微放大的瞳孔,近到能看清他睫毛的颤动。
我的右手,快如闪电般抬起,却不是攻击他,而是——指尖带着冰冷的触感,稳稳地、用力地点在了面前那面巨大的落地镜上!
不偏不倚,正点在镜中倒映出的、张哲那张惊慌失措的脸上!
“顾淮舟,”我看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看着他眼中映出的、我脸上那抹冰冷到极致、也嘲讽到极致的笑容,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将一颗更大的炸弹,投入他刚刚被我撕开的伤口里:“巧了。”
“你这位忠心耿耿的张助理,刚刚……”我的声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冷酷和玩味,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刺穿他所有的伪装:“……可是给我送来了一份,比林薇儿那张孕检单,有趣一百倍的东西呢。”
我清晰地看到,顾淮舟眼底那尚未完全褪去的错愕和暴怒,如同遭遇了极地寒流,瞬间冻结!
随即,一种更深的、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的情绪,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在他眼中弥漫开来。
他猛地转头,顺着我指尖的方向,看向镜子!
镜子里,书房门口空空如也。
张哲的身影,在我点向他倒影的那一刻,就像受惊的兔子,早已仓惶地缩了回去,只留下一条未来得及完全关紧的门缝,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个无声嘲笑的伤口。
但,足够了。
顾淮舟看到了那条门缝。
更看到了,镜中我脸上那抹洞悉一切、仿佛在看跳梁小丑般的冰冷笑容。
他掐在我腰侧的手,彻底僵硬了。
力道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指尖,隔着衣料传来细微的颤抖。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再次降临。
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沉重,都要粘稠。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透明的琥珀,将我们两人死死地封在其中。
只有窗外远处城市模糊的霓虹光影,在巨大的镜面上无声流淌。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回头。
动作僵硬得像生了锈的机器。
那双曾经深邃迷人、此刻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我。
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震惊、怀疑、被背叛的愤怒、一丝狼狈,以及……一种被彻底看穿、剥光了所有底牌的恐慌?
“你……”他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