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墙上的闷响。
“苏晚晚!”
顾淮舟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从楼下传来。
他回来了,比我预想的快。
看来那场直播事故的余波,远比我开车回来的这点时间更让他焦头烂额。
我脚步未停,甚至没有回头。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嗒、嗒”声,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像是在倒计时。
“苏晚晚!
你给我站住!”
他的声音逼近,脚步声沉重而急促地追了上来。
我推开书房沉重的雕花木门。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书房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光线暧昧不明。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油墨和纸张的味道。
我走到宽大的红木书桌前,目标明确地拉开最上面的抽屉。
里面躺着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那是我的律师,在签下那份该死的契约婚姻协议时,就为我准备好的、标准制式的离婚协议范本。
我一直放在这里,像一颗埋藏的种子,等待着破土而出的时机。
今天,时机到了。
我拿出文件,又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黑色的签字笔。
笔身冰凉,握在手里却异常沉稳。
“砰!”
书房门被人大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顾淮舟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光线,带来一片浓重的阴影。
他身上的高定西装有些凌乱,领带被扯松了,几缕黑发垂落在汗湿的额前,呼吸略显粗重。
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阴鸷的寒霜,眼神锐利如刀,死死地钉在我身上,更准确地说是钉在我手里那份文件上。
“你想干什么?”
他一步步走进来,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书房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
我抬起头,平静地迎上他噬人的目光。
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也照亮了我脸上清晰的泪痕。
但我的眼神里,没有他预想中的愤怒、悲伤或者歇斯底里,只有一片冰冷的、近乎透明的死寂。
“干什么?”
我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声音平淡无波,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我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和笔,唇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轻松。
“顾先生不是看到了吗?”
我的目光越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