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无情地刺穿着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
泥水没过小腿肚,冰冷刺骨,每一步都像是跋涉在浓稠的血浆里。
手中的舵轮沉甸甸的,那些细密的裂纹仿佛在吮吸着雨水的寒意,发出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震颤——如同垂死鸟儿的最后心跳。
身后厂房方向,探照灯的光柱徒劳地在雨幕中交叉扫射,伴着拆迁队员和被惊动的联防队员模糊的吆喝声,像是在追捕一头逃窜的孤兽。
“这边!
有动静!”
“拦住她!”
左前方的废弃料场,巨大的生锈钢板歪斜堆叠,锈迹斑斑的怪兽骸骨。
记忆里那个孔洞的轮廓似乎就在两片锈蚀钢板交错的阴影深处。
舵轮在泥水中轻颤的频率似乎快了一分,无形地牵引着我手臂的方向——就是那里!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扒开冰冷的、带着锋利边缘的锈片,一股混杂着陈年机油、腐烂垃圾和某种刺鼻化学试剂的恶臭扑面而来。
勉强能容一人爬行的洞口,黑暗如同怪兽的咽喉。
恐惧攫住心脏,但背后的追捕声和越来越近的探照灯光逼迫着行动。
我将舵轮护在怀里,像保护一件易碎的珍宝(或者说,一件危险的炸弹?
),猛地俯身钻了进去!
黑暗粘稠如墨。
冰冷粗糙的水泥墙面,混合着不明的粘稠污垢刮蹭着肩膀。
只能依靠舵轮在怀里轻微的震动和方向感向前摸索。
身后的洞口透进一丝摇曳的光,一个模糊的人影已经堵在了那里,手电光柱摇晃着探入。
“操!
钻狗洞了?
小王,去后面堵!”
吼声在狭窄空间里嗡嗡作响。
慌乱中,脚下突然一滑!
踩到了什么圆滑的东西,整个人向前扑倒!
“咚!”
脸颊磕在冰冷湿滑的地上。
怀里的舵轮似乎瞬间“嗡”了一声,并非震动,而是类似…愤怒的共鸣?
一股冰凉的液体顺着裂纹渗出,沾湿了手心。
不是雨水,是……深褐色、粘稠的、带着浓郁铁锈味和…一丝微弱血腥?
它仿佛在警告我的笨拙,暴露了行踪!
“里面!
有声音!
快!”
洞口的脚步声急促起来。
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地往前扑。
黑暗深处,一丝微凉的空气和哗哗的流水声传来!
是厂区背后的老排水涵洞!
求生欲瞬间爆发,我几乎是弹射起来,朝着那水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