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城里开的介绍信,两人顺利地在乡里的招待所住了下来。
夜里,陈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闪现出初次见到林建国时的模样。
那时,他虽然身上带伤,却脸上俊朗,身材板正干净,这才半个多月的时间,怎么就变了一副模样?
之前明明他能拄着拐杖走路的,现在又为什么连床都下不了?
这十多天里,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明明听到他说两个收养的孩子之前一直交给他阿妈照顾,可刚刚在他屋里呆那么久,并没见到有任何亲人来照顾他。
按理说如果要是有人照顾的话,他也不至于全身邋遢到那个样子才对。
难道是他阿妈不管他?
陈雨越想,就越睡不着。
她又记起,那日自己被两名扒手围着时,林建国不顾身上的伤为她挺身而出,结果被扒手推下了路沟半天爬不起来。
想到现在自己弃他而去,突然间觉得有些愧疚。
陈平涛的房间就在隔壁。
由于隔音不算太好,时不时从隔壁传来他转身时床板的吱嘎声。
陈雨心想:估计陆平涛也是因为林建国的事而睡不着吧?
一整个晚上,她都迷迷糊糊的,自己到底睡没睡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鸡叫第一遍时,她听见了,叫第二遍时她也听见了。
隔壁传来阵平涛起床的㗭嗦声,她也听见了。
起床,哦!对,起床!
反应过来的陈雨一个翻身跟着起了床。
陈平涛洗漱好之后敲了敲陈雨房间的门。
就在他要开口叫她时,房门打开了,陈雨顶着一双熊猫眼朝他打了声招呼:“叔,早呀!”
今天是大禾乡逢圩的日子,招待所的边上就有一家饮食店。
店主早早的起来了做包子,烧油条,煮稀饭。
空气中都是烧油条和包子的香味。
陈平涛带着陈雨进了饮食店,从昨天开始,两人的肚子都还没好好吃过东西。
“老板,来四根油条,六个包子,两碗豆浆。”
陈平涛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点起了东西。
“好嘞,香喷喷的油条和包子来喽!豆浆刚出锅有些烫,二位小心点喝。”
陈雨先喝了口豆浆,没有甜味,这年头白糖可是精贵的东西,自然不会像现代的早餐店一样,要不帮你放好糖,要不糖放桌上随你加。
不过这豆浆却是陈雨喝过最纯最香的豆浆。
吃着吃着,她停了下来,看着咬着包子的陈平涛说道:“叔,我决定了。”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陈平涛一时没反应过来。
“陈雨,你决定什么了?”
陈雨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叔,我决定留在林家沟,林建国人品没话说,我想留下来照顾他。”
陈平涛吃着包子的手一僵,他有些不敢相信,林建国那样的条件,别说是个女的了,就是自己一个大男人见了,也不免一番嫌弃!却没想到经过一夜后,陈雨会做出这么大的决定。
“陈雨,这事,叔不勉强你,你自己可得想好了。”
“叔,我想好了,等吃完早饭我就回去。”
见她决心这么大,陈平涛也不好再说什么。
顿了会儿,一只手伸到了胸前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钱包,又从钱包里拿了些钱出来。
他有些愧疚地说道:“陈雨,这里有六十块钱和二十市斤粮票及五市斤油票还有八斤肉票,就当是叔给你的彩礼,你拿着这些钱带林建国上医院去。顺便买点要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