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水就坐在陈平涛和陈雨后一排靠过道的位置上,他一直将头探到前面与陈平涛聊天,眼睛却时不时瞄向陈雨这边。
他总觉这个女孩的背影有点熟悉,只可惜那张脸被帕子蒙着,看不到。
本就一直对他存有警惕心的陈平涛自然注意到了陈长水的眼神。
于是故意问道:“长水哥,也不知道陈雨这丫头片子现在怎么样了?自从我们回城后就没见过她了,我记得她和我家桂香一样大,应该也有二十岁了吧?她嫁人了吗?”
陈雨知道陈平涛故意这么问,肯定是发现自己引起了陈长水的注意。
“哦!你说陈雨呀!我对她关心的少,也有大半年没见过她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自从她妈妈过世后,我就一直在矿上,我这个做父亲的有愧于她呀!平涛,你那边要是有合适的人选,看能不能帮忙介绍下,我希望这孩子将来能嫁个好人家。”
陈雨没想到陈长水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感到鼻头有些酸酸的。
“是呀!陈雨这丫头的确过得不容易,我们在陈家村时,她就经常挨打挨骂,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真是个苦命的孩子,不过好在她也够坚强,要是换作我家桂香可能早想不开了。”
“平涛,你刚刚说什么?陈雨经常挨打,还吃了上顿没下顿?”
陈平涛不说,陈长水还真不知道,因为他每次回去,都看到刘红桃母子三人待陈雨特别的好。
看着陈长水的表情不像是装的,陈平涛有些讶异,反问道:“怎么?你难道不知道?”
“他哪会知道哟?”
前排突然传来一个答话声,这声音陈雨再熟悉不过了。
她心里一惊,暗忖道:这黄婶子什么时候上的车,自己怎么不知道,幸亏自己早有防备,要不然被认出来可就麻烦了。
“黄嫂子?”陈平涛和陈长水同时叫了句。
“你怎么也在这个车上?”两人又同时问道。
黄婶子笑了笑:“嗨!我城里的娘家叔叔病了,我昨天抓了一只老母鸡,带了一些鸡蛋去探望了下。”
“哦!”
“长水呀!你也不要说嫂子我在这里挑拨你们夫妻关系,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都不知道,前段时间,你家那个妇娘子将陈雨这个妹仔子关了几天几夜不给吃不给喝,差点饿死在你家那个牛栏里。”
“她都饿成那样了,你家刘红桃这个妇娘子还带着她的那两个粪箕子要打陈雨,要不是我们在,估计那天陈雨就没命了。”
“黄嫂子,你说得都是真的?”
陈长水瞪着眼,显然有些不太相信,他知道刘红桃对陈雨不可能对她那一双儿女那样好,但也不至于这样虐待她呀。
“我还能骗你不成?你寄回家的那些钱,也全被你家妇娘子花在她自己的儿女身上了,陈雨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全都是捡肖玲穿过的旧裳穿,那些衣裳破的,唉!我们都看不下去,也就陈雨没办法才会穿。”
提到陈雨,想到她的遭遇,黄婶子的眼睛也泛了红。
陈长水的眼睛不自觉地又瞄了瞄一直盯着窗外的陈雨,看着她全身上下的新衣裳,瞬间打消了自己刚刚的猜疑。
黄嫂子说陈雨都是穿的旧衣服,而这个女孩,从上到下都是新衣裳,肯定不是她,再说了自己是她的父亲,要真是她,她肯定不会不跟自己打招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