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我不吃了”。
沈督主撤回手，柳青依下意识松了口气。
“相公”。
“我想喝茶”。
瞥见茶壶，柳青依紧跟着指使沈督主给她倒茶。
她不信喝茶，还能喝出……
“谢谢相公”。
喝完茶，柳青依殷勤地打湿锦帕，替沈督主擦拭沾有糕点碎屑的手指。
她顺利喝到茶，不知道东厂惦念她的柳青黛忙碌到现在，一口茶没沾到唇。
“督主”。
“月柳姑娘跪在外面，说是请罪”。
柳青黛的丫鬟停云进屋，对两人行礼道。
柳青黛好不容易给自己倒口茶，又没了喝茶的心情，她起身同卫思邈走出房门。
卫思邈一现身，月柳头重重磕在地上，口中喊道：
“公子”。
“月柳有错，恳请公子责罚”。
“公子”。
“月柳知错，公子不要赶月柳走”。
梨花带雨的美人，怯怯抬眸，字字透着卑微，少有男人不为所动。
况且，他们的关系不似表面简单。
一个伺候的下人，不自称奴婢，本就不寻常。
在规矩森严的东厂，人人称卫思邈为督主，唯她一人喊公子，谁不知道她与卫思邈的关系不一般。
柳青黛知晓对方是以退为进，同时表示自己同卫思邈非平常的主仆。
这场闹剧的关键人物，卫督主掀起眼帘，倏地看了眼柳青黛。
柳青黛自己全然未发觉卫思邈的视线，她在思考若卫思邈留情，自己之后的计划是否要变一变，又该怎么变。
“公子”。
月柳发现卫思邈的眼神停留，顿生惶恐，凄凄喊道。
不会的……不会的……
她清楚公子的底线在哪，并未做过分的事。
公子不会送她走的……她不要走……
“好自为之”。
卫思邈说罢，月柳瘫坐在地上。
“中书”。
一人走出朝卫思邈和柳青黛，见礼。
“督主”。
“夫人”。
柳青黛闻声，抬眸。
一个充满书生气的男子，进入她视线。
“送她走”。
中书应是，唤来两个下人强硬带走月柳。
闹剧就这么落幕，柳青黛亲眼见卫思邈毫不留情“赶走”月柳。
她既满意卫思邈的处理，又心惊卫思邈的无情。
柳青黛冷眼旁观，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她不争，不代表她好欺负。
月柳的教训在前，伺候的人再不敢轻看柳青黛这位夫人。
洗漱的水温和适宜，膳食也恢复正常，还有人开始对停云示好。
“夫人”。
“茶”。
柳青黛端起茶盏，垂眸摩挲。
停云见柳青黛一副沉思的模样，默默垂下眼。
她亲眼看见柳青黛嫁进东厂后，脸上的笑一点一点减少。
眼中的温柔，也逐渐被尖锐的寒冰包裹。
陌生的小姐，令她越发不安。
等回门，希望老爷夫人和三小姐，能让小姐变回以前。
停云眼底升起一抹期盼。
回门的日子，在停云日盼夜盼中到来。
东厂和西厂的柳府两位小姐，天蒙蒙亮就在准备。
“小……夫人”。
背对小丫鬟，半阖眸的柳青依睁开眼，声音带上一丝笑意。
“这么开心？”。
“小红笺是想小姐妹了？”。
小丫鬟脸微红，说道：
“红笺只有小姐，没有小姐妹”。
柳青依：“！！！”。
她记得在柳府有不少和小丫鬟来往密切的，他们不是吗？
柳青依问出口，她才知道有不少小厮丫鬟会私底下交换一些“无关重要”的信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是一种生存之道。
难怪小丫鬟总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夫人”。
“老爷和夫人，他们一定早早就在等您和大小姐”。
小丫鬟红笺十分肯定道。
柳青依微微一笑，像是认同小丫鬟说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