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柳青依在，她会察觉柳青黛的笑暗藏一股疯意。
打扰到我活了……
柳青黛的声音在脑中骤然回响，云淡风轻的卫督主第一次正视自己娶的妻子。
“传闻，男女对视三秒以上，便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感情”
“这个感情，往往指爱情”。
小丫鬟红笺震惊不已，追问柳青依：
“夫人”。
“男子和男子，女子和女子，他们对视会产生什么感情？”。
柳青依眼神有一瞬充满深意，随后附身玩味笑道：
“想知道？”。
小丫鬟迟疑片刻，点头。
几秒后，柳青依身体往后一仰，杏眼微弯：
“现在知道了吗？”。
小丫鬟红笺茫然地望向柳青依。
知道什么？
柳青依噗嗤一笑，完全不顾小丫鬟越来越红的脸。
反应过来小姐又在逗她的红笺，一张脸通红，提声：
“夫人！”。
哎呦！
小红笺生气了！
难得啊……
柳青依轻咳一声，为转移小丫鬟注意，她说回原先的话题。
“传闻听听就好了”。
“男女对视，不一定就会产生爱情”。
“也可能，心生厌烦”。
小丫鬟似懂非懂，点点头。
柳青依主仆打发时间的闲聊，恰好符合如今的柳青黛和卫思邈两人。
柳青黛和卫思邈，两人都不愿先移开视线。
好像谁移开视线就意味着自己输，输得一败涂地。
自己的身影，倒映在对方的眼眸。
柳青黛看着卫思邈平静无波的双眸，渐渐心生厌倦烦闷。
对方的眼睛，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湖。
恍惚间，她瞧见上一世的自己溺在冰冷的湖水里，拼命仰头强求一抹转瞬即逝的生机。
逐渐下沉的情绪，令柳青黛顿时心烦意乱。
她在干什么……
为什么不看他了？
卫思邈强硬捏住柳青黛的下颔，使对方不得不直视自己。
下意识反抗的柳青黛细眉微蹙，她被卫思邈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柳青黛在卫思邈的瞳中，发现自己前世的身影。
而卫思邈却在柳青黛双眸，看见一抹光亮，似凤凰浴火重生前包裹祂的那一团烈焰。
又像是走投无路之人，偶然找到一条生路。
一个长在深闺的女子，为何有这般眼神。
卫思邈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
霎时，柳青黛有一种自己灵魂被眼前之人一层层剥开的感觉。
“督主”。
“您捏疼妾了”。
“不知妾有何不妥？”。
垂下眼睫的柳青黛，故意示弱。
思绪被打断，卫思邈收回探究的眼神，松开手。
“眼睛不错”。
柳青黛一愣，突如其来的一阵恶寒侵入她四肢。
卫思邈的一句话，在她心里来回倒腾，柳青黛一秒品出数个意思。
什么意思？
他单纯夸我眼睛漂亮？
不对！
他想挖我的眼睛？
也不对！
上一世的她，从未听过东厂督主卫思邈有喜欢收集眼珠的癖好。
柳青黛瞳孔有刹那迅速外扩，很快她冷静下来，垂首道：
“督主喜欢就好”。
“妾告退”。
眨眼时间，柳青黛恢复成大婚日的乖顺模样。
重新捡起奏折的卫思邈，闻言颔首。
无端地，柳青黛从卫思邈身上感知到一份耐心。
好似她无论做什么，卫思邈对待她永远都会比对他人多出一份耐心。
书房发生的一切，使柳青黛生出这个男人很危险的念头。
她愈发不愿同卫思邈久待，两人单独相处柳青黛亦会伪装自己。
然而，现实与柳青黛期望的背道相驰。
卫思邈忽然不再去书房，开始在他和柳青黛的房间处理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