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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电筒的光束穿透稠密的雨幕,在陈志强脸上和枪身上剧烈摇晃,将他投射在身后冰冷车厢铁皮上的影子拉扯得扭曲变形,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
“把枪放下!
陈志强!
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赵铁柱的怒吼混着雨声传来,他试图从侧面包抄,但陈志强的枪口立刻警觉地偏转了一丝角度,迫使他停在原地。
“死路?”
陈志强突然爆发出一阵嘶哑的狂笑,笑声里却带着浓重的哭腔,雨水和泪水在他肮脏的脸上肆意横流,“三年前!
老子从香港坐偷渡船,像狗一样蜷在货舱底层,跟老鼠蟑螂挤了七天七夜!
那都没死!
你们现在想抓我?!”
他猛地抬手抹了把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你们知道铼合金是什么吗?!
知道它能换多少外汇吗?!
够我在九龙买三栋楼!
三栋楼啊!”
他的眼神疯狂而贪婪,枪口随着激动的情绪剧烈晃动。
李大富强迫自己冷静,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死死锁定陈志强。
他注意到陈志强握枪的右手虎口处,沾着一块黑乎乎的污渍——是机油!
那油渍的颜色、干涸的状态……与他在化验室后窗插销附近发现的金属划痕上残留的机油痕迹,如出一辙!
这就是他攀爬窗户留下的铁证!
他慢慢侧过身,用自己并不宽阔的身体,尽可能挡住身后那名年轻的武警战士小张,同时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却带着洞穿一切的穿透力:“张桂花发现了你的计划,对吗?
她拍到了铼合金车间的秘密,藏进了搪瓷缸。
她知道你要偷运矿石、窃取技术,所以你要杀她灭口!”
这是基于刘淑芬供述和现场线索的必然结论。
“她该死!”
陈志强像是被戳中了最痛处,猛地嘶吼起来,枪口因激动而剧烈抖动,“那个蠢女人!
看到我给香港寄的信,非要去告发!
她以为她是谁?!”
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让他彻底失控,他猛地用左手扯开自己湿透的衣领,露出左侧锁骨下方——那里,赫然印着一块与刘淑芬一模一样的、暗红色的、扭曲狰狞的烫伤疤痕!
“你以为我想当特务?!”
他嘶声力竭地咆哮,声音在暴雨中显得凄厉无比,“他们用烧红的烙铁,就这么按在我背上!
我能说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