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住时,他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紧接着,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他握着的一个小烧杯猛地从指间滑脱!
“啪嗒!
哗啦——”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车间里格外刺耳。
烧杯掉在水泥地上摔得粉碎,里面盛着的无色液体瞬间四溅开来,在地面洇开一片迅速扩大的深色湿痕。
一股刺鼻的、类似氨水的强烈气味迅速弥漫开来,呛得人鼻子发酸。
陈志强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转过身,脸色在惨白的灯光下瞬间褪尽了血色,变得像糊窗户的毛边纸一样惨白。
他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额头上肉眼可见地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嘴唇哆嗦着,声音干涩发紧:“赵……赵干事?
您……您怎么来了?
找……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我一直老老实实工作,没……没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儿啊!”
他的眼神躲闪,根本不敢与赵铁柱锐利的目光对视。
赵铁柱没说话,只是沉着脸,右手习惯性地按在腰间的警棍皮套上,警棍尾端露出的黑色橡胶头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无声地施加着压力。
李大富的目光却像两把精准的探针,迅速扫过陈志强的工作区域。
办公桌上堆满了图纸、零件和工具。
他的视线首先落在了桌角那个崭新的白色搪瓷缸上——缸身锃亮,但在缸底中央,却突兀地贴着一块崭新的三角形铁皮补丁,边缘的焊锡闪着刺眼的银光!
李大富的心猛地一沉。
这补丁的形状、大小、甚至那崭新的焊锡光泽,都与他刚从树林里找到、此刻正静静躺在牛皮纸档案袋里的那个搪瓷缸底部的补丁惊人地相似!
是模仿?
还是某种接头信物?
陈志强为什么要在一个新缸子上打补丁?
就在这时,李大富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墙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放着一台积满灰尘的老式晶体管收音机。
深蓝色的塑料外壳,上面印着模糊的厂标。
这个颜色……这个质地……李大富的瞳孔骤然收缩!
瞬间,他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三个画面:张桂花指甲缝里提取的蓝色纤维!
树林里搪瓷缸口沿内侧的齿痕刮擦痕!
眼前这台收音机的深蓝色塑料外壳!
一个大胆的、令人脊背发凉的推测瞬间成形!
那蓝色纤维,很可能不是搪瓷,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