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威压,由远及近。
紧接着,是内侍特有的尖细嗓音,不高,却异常清晰,穿透了寒风:“陛下回宫——闲人退避——”明黄色的仪仗在宫道尽头显现。
八名身材魁梧、面容肃杀的御前侍卫按刀开道,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
紧随其后的,是十六名身着绛紫宫装、步伐一致的抬辇太监,肩上的龙辇在冬日的微光下反射着刺目的金色。
辇上端坐一人,身着玄色绣金常服,身姿挺拔,面容在垂落的明黄纱幔后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唯有一股渊渟岳峙、生杀予夺的凛然气势扑面而来,仿佛连呼啸的寒风都在他面前屏息凝滞。
宫道两侧,无论是路过的宫女太监,还是值守的侍卫,早已齐刷刷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大气不敢出。
整条宫道瞬间只剩下那威严的脚步声和辇驾行进的微响。
阿玄躲在树后,乌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滚圆。
好大的排场!
这就是皇帝?
他只在娘亲模糊的讲述和冷宫婆子的闲言碎语里听过。
他好奇地探出小半个脑袋,努力想看清纱幔后那张脸。
可惜,距离不近,纱幔又挡着,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队伍威严地行进着。
就在龙辇即将经过阿玄藏身的老槐树时,一阵穿堂风猛地刮过!
呼——那风来得又急又刁,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枯叶,打着旋儿扑向龙辇。
两侧的侍卫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抬辇的太监们步伐不乱,但最前面右侧那个年轻些的小太监,似乎被风沙迷了一下,脚下微微一滞,虽立刻调整过来,整个辇驾却难以察觉地轻轻晃了那么一下。
辇上的萧彻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
这点微小的颠簸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但天子仪仗,不容丝毫瑕疵。
他并未言语,只是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敲了一下。
抬辇的太监总管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就在这风起、辇晃的瞬间,阿玄的小脑袋瓜里,那几枚铜钱落地的方位、旧书里晦涩的卦辞、眼前这浩荡威严的队伍、那模糊人影身上骤然掠过的一丝难以言喻的凶戾之气……无数碎片在他那异于常人的感知里瞬间碰撞、串联!
没有犹豫,几乎是本能驱使。
那个小小的身影,像一颗突然从角落里滚出来的小石子,猛地冲到了空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