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不对。
很不对。
王娟的反应太激烈了,激烈得反常。
她以前虽然也抱怨钱少,但从未这样毫无根据地污蔑我,甚至提到“狐狸精”和“有人管”。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黑暗中滋生的霉菌,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迅速蔓延。
难道……钱真的没到?
被银行吞了?
不可能,短信通知清清楚楚。
那就是……王娟在撒谎?
她为什么要撒谎?
为了钱?
还是……为了掩盖别的什么?
那个被我刻意忽略了一整年的细节,猛地跳了出来。
妞妞的眼睛,那双漂亮的杏核眼,不像我,也不像王娟。
小宝的鼻梁很高,而我……是塌鼻梁。
以前每次回去,邻居们开玩笑说孩子不像我时,王娟总会立刻变脸,骂人家多管闲事,然后拉着我就走。
我从未深想,只觉得是邻居嚼舌根。
此刻,这些碎片般的疑点,在巨大的愤怒和冰冷的恐惧催化下,迅速拼凑成一个狰狞的轮廓。
一个我不敢去想,却又无法逃避的念头,像冰锥一样刺穿了心脏。
孩子……可能不是我的。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摁灭。
它像野草,疯狂地在我心里疯长,缠绕住每一寸理智,带来一种灭顶的窒息感。
血液冲上大脑,又在瞬间冻结成冰。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出租屋的地板冰凉刺骨,却比不上心里的寒意。
窗外的霓虹灯光怪陆离地闪烁,映着我煞白的脸。
不行。
不能这样。
我要知道真相。
我必须知道真相!
哪怕这个真相会把我彻底撕碎!
一个名字,一个冰冷的词汇,像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清晰地浮现在混乱的脑海中:亲子鉴定。
年关的喜庆气氛被彻底撕碎。
我没有踏上回老家的火车。
那张攥在手里、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硬座车票,被我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在出租屋冰冷的水泥地上。
取而代之的,是几天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奔波和内心剧烈的天人交战。
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在出租屋狭小的空间里焦躁地踱步,烟灰缸很快塞满了扭曲的烟蒂。
愤怒的火焰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而冰冷的恐惧又试图将它扑灭。
一边是王娟在电话里越来越不耐烦、越来越刻薄的咒骂和催促,夹杂着孩子们在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