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窗外聒噪的蝉鸣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声音消失了。
刚才还隐约浮动在空气中的议论、低笑、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统统蒸发。
几十双眼睛,惊愕、难以置信、甚至带着惊恐地,凝固在我和江晚身上。
后排角落里周浩脸上那点懒洋洋的嘲弄瞬间冻住,变成了错愕。
空气凝固了,时间仿佛也被定格在这荒唐的一秒。
江晚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错愕像一层劣质粉底,啪地一声碎裂剥落,下面涌上来的先是惊诧,紧接着是被冒犯的巨大羞辱,最后是烧得通红的暴怒,几乎要将她用廉价眉笔画出的眉毛点燃。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嘴唇哆嗦着。
“你…方泽!”
她猛地拔高音调,尖利得能刺穿耳膜,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反了你了?!”
她仿佛要原地爆炸,猩红的指甲再次用力戳向我的方向:“穷酸!
活该你没出息!
连瓶水都拿不出来,你这辈子,下辈子!
下下辈子都该打一辈子光棍!”
她喊得声嘶力竭,带着一种扭曲的自我高潮,“我看透你了!
你就是个天生的穷鬼光棍命!
给脸不要…啪!”
一声巨响硬生生截断了她的歇斯底里。
一箱裹着冰气、凝结着水珠的 24 瓶装矿泉水,被一股不算娇小但绝对算不上粗暴的力量狠狠掼在江晚脚尖前几寸的水泥地上!
巨大的动静把所有凝固的、胶着的目光瞬间拉扯过去。
瓶身猛烈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爆响,纸箱瞬间破裂扭曲。
哗啦!
至少七八瓶水从破烂的箱口滚落出来,更多的水顺着撕裂的纸盒边缘汹涌而出,瞬间蔓延开一大片冰凉的水渍。
那冰冷的液体,贪婪地顺着水泥地的纹理朝江晚那擦得蹭亮、鞋头带着劣质装饰的小白鞋流淌过去。
“啊——!”
江晚猝不及防,尖叫着狼狈不堪地往后跳开,脸色煞白。
操场毒辣的阳光下,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身影略显单薄地立在破败的纸箱后面,气喘吁吁,及肩的黑发被汗水沾湿了几缕贴在颊边,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巴掌大的小脸因为奔跑和激动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
是她?!
我的大脑仿佛也经历了一场爆炸。
林疏月?
那个永远缩在教室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