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默眼睛瞪得溜圆,那只假眼 “啪” 地掉在地上。
我借着台灯的光,看清了黑影的手。
那是一只小孩的手。
惨白,湿滑,指甲缝里全是黑泥,手背上爬着几道凸起的青筋,像蜗牛的触角。
“救…… 救命……” 陈默的腿乱踢,踢翻了桌子,台灯摔在地上,灯泡爆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只有窗外的雨声,和黑影喉咙里发出的 “嘶嘶” 声,像蛇在吐信子。
“砰!”
张野开了枪。
子弹打在墙上,溅起一片灰。
黑影 “吱” 地叫了一声,松开手,猛地撞破另一扇窗户,消失在雨夜里。
我赶紧爬过去,打开手机电筒。
陈默躺在地上,脖子上留着五个青黑色的指印,眼睛还瞪着,那只真眼里充满了恐惧。
她死了。
张野蹲在她身边,捡起那只掉在地上的假眼,假眼表面蒙着一层水汽,像在流泪。
“他手上有疤吗?”
张野问,声音很沉。
我摇摇头,吓得说不出话。
刚才太黑了,我只看见那只手惨白湿滑,像泡了水的尸体。
“搜!”
张野站起来,手电筒光扫过满地狼藉,“找跟 1998 年实验室有关的东西!”
我哆嗦着爬起来,帮他翻找。
陈默的抽屉里全是修表工具,还有半瓶没喝完的白酒。
墙角的旧箱子里,压着件男式白大褂,胸口口袋上绣着三个字 ——“刘玉收”。
刘玉?
陈默的姐姐?
我拿起白大褂,闻到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跟我爷爷旧箱子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白大褂的内兜里,掉出一张泛黄的工作证。
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轻,眉眼跟陈默有几分相似,只是眼神很冷。
工作证上写着 ——“刘玉,市生物实验室,实验助理。”
发证日期:1998 年 7 月 10 日。
离那场大火,只有五天。
我拿着工作证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陈默说,她姐刘玉知道 “那个东西” 的秘密,说我妹被 “它” 换了,说 “它” 会唱童谣,会用蜗牛壳杀人。
而我爸,在十三年前,给了陈曦十块钱,让她支开我,把我妹一个人留在仓库里。
仓库里,有陈曦说的 “像蜗牛又像小孩的东西”。
现在,陈默死了,死在一只惨白湿滑的小手里。
雨还在下,越来越大,冲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