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力想穿透那被车灯照亮的一小片区域。
前面,雨幕似乎变得有些不同。
不再是纯粹的雨水,而是翻滚、涌动的……灰白色。
像一堵巨大的、不断蠕动的灰墙,横亘在前方。
是雾。
浓雾。
白得瘆人,浓得如同凝固的牛奶,翻腾着,无声无息地吞噬了前方的道路、树木、以及一切可能存在的参照物。
车灯的光束射进去,仅仅照亮几米,就被那浓稠的灰白彻底吸收、溶解,仿佛投入了深不见底的海渊。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攫住了陈默的心脏。
这雾……太邪门了。
它翻滚着,涌动得毫无规律,像有生命一般。
导航屏幕上的猩红路线箭头,固执地指向雾的深处。
没有退路了。
他咬紧牙关,后槽牙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八千块……八千块……他像念咒一样在心里重复着,猛地一拧车把,电瓶车发出一声呜咽般的低鸣,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那片浓稠得化不开的灰白雾墙。
浓雾瞬间包裹上来,冰冷、潮湿、带着一种陈年灰尘和腐败植物混合的怪异气味。
能见度瞬间降到了极限,车灯的光束像是被浓雾紧紧攥住,只能勉强照亮车轮前不到一米的地面。
周围一片混沌的灰白,方向感完全丧失。
他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一个巨大的、没有边际的灰色蛋壳里,唯一的依靠就是头盔里那个冰冷的女声。
“直行两百米……左转……前方一百米,即将到达目的地。”
目的地?
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死死盯着前方翻滚的浓雾,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突然,车灯的光束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猛地被反射回来一片微弱的光晕。
一个模糊的轮廓在雾中显现出来,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座建筑。
低矮,陈旧。
孤零零地矗立在浓雾之中。
陈默猛地捏住刹车,电瓶车轮胎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雨水混合着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他使劲眨了眨眼,又用手抹去面罩上的水珠,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没有高大的厅堂,没有肃穆的告别厅,没有闪烁的电子屏。
眼前,只有一座孤零零的、低矮破败的平房。
房檐下,歪歪斜斜地挂着一块饱经风霜的木匾,上面用褪色的红漆写着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