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墨看着王梦琪苦笑道:“百十来个吧。”说完他起身去茶几上拿了烟火。
“和你开玩笑的。”王梦琪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
“知道的。你说龙小梅过段时间和我离婚,能平平安安地把婚离了吗?她父母不会吵吵闹闹的,闹得尽人皆知吧?毕竟她怀了我的孩子。”周子墨点了根烟,问道。
“你是怕她父母再要钱?”
“不光是要钱,我怕她父母使坏。看着老实巴交的人,一肚子坏水,得做最坏的打算啊。”周子墨义正言辞地说。
“龙小梅是个讲理的人。对了,要是真发生那种事,我只能请我爸出马了。”王梦琪略显自豪地说。
“你爸?”周子墨疑惑地问。
“一物降一物,他们要是见着我爸,就得老实点儿。”王梦琪笑着说。
周子墨心里想,上一辈人肯定有故事。他忍不住追问:“说说,说说,怎么回事?”
“那会儿龙小梅父母在老家,我和她还上学呢。这是听我妈放学回家讲起来的。我们村里房前有个人结婚,龙小梅她爸和结婚那家有点儿过节。本来结婚是喜事,借着酒劲,他翻了好几个桌子。农村人,桌子呀、盘子呀、碗呀,大多数都是借的。
“从咱爸那儿借的吧?”周子墨把烟头放到烟灰缸里熄灭,问道。
王梦琪笑了笑,继续说道:“嗯,本来是件喜事,让他这一闹,虽说住一个村里面,别人也不愿意招惹这个瘟神。他把好好一个婚礼的新娘中途也揭了盖头,新郎也被他拉扯着重重地摔到台子下面。我爸一看形势不好,提起菜刀吓唬吓唬他。我爸的脾气一上来,全村的人都知道。他在前面跑,我爸在后面提着菜刀追。后来听说好几天没回家。”
“那结婚的小两口呢?”周子墨着急地问道。
“新娘哭得厉害,被中途揭了盖头,龙小梅她爸这一闹,就没有结婚的氛围了。听我妈说也草草了事了。”王梦琪回答道。
“那新郎父母呢?”周子墨继续追问。
“他妈早就没了。他爸年轻的时候在山上采石头,放雷管炸药的时候,没数清楚,把眼睛炸瞎了,脸和脖子都是烧伤的痕迹,挺可怜的。”王梦琪说。
“那他妈怎么没的?”周子墨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好像偏离主线了。”王梦琪笑着道。
“说嘛,说嘛。听你讲讲,了解了解你们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周子墨说。
“听我妈说,是得病死的。我也只见过黑白相片,到现在……他的脸挺模糊的。”王梦琪道。
“哦。”周子墨又点了一根烟,说:“还有什么?什么闲谈趣事?讲讲,快讲讲。”
“等一会儿。”王梦琪说着起身去了卫生间。片刻回来,坐到餐桌前看着周子墨。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周子墨问。
“我从来没讲过这么多。和你在一起,就像打开了话匣子。”王梦琪注视着周子墨,嘴中发出啧啧的声音。
周子墨被王梦琪的话逗笑了,他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王梦琪笑着躲开,看着他去卫生间的背影,反击道:“我这是实话实说,跟你在一起,感觉时间都过得快了。”
“是吗?”周子墨从卫生间出来,挑了挑眉,故作惊讶,“那我是不是该收点时间管理费?”
王梦琪白了他一眼:“得了吧,你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抠门了?”
周子墨笑了笑:“那这就说明龙小梅她爸有点儿畏惧你爸。”
“哎,他也是欺软怕硬的主。我爸是厨师,十里八乡婚丧嫁娶的人基本都找我爸,他也依附了各界人士,他也知道。还有好多杂七杂八的事,不讲了。”王梦琪说着,站起身收拾桌上剩下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