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掉它,” 她将项链塞进小棠掌心,金属冰冷的触感被两人掌心的温度煨得渐渐发烫,“剩下的就当作给你的报酬。”
在这里,她只相信这个和她来自同一个国度的同胞。
小棠握着鹿溪递过来的项链,眸中微不可见地闪过几丝异样的光芒。
就在这时,两名女佣好似察觉到了卧室里的动静,她们停下动作,对视一眼,然后轻手轻脚地朝着卧室走来。
鹿溪和小棠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心中陡然一紧。
小棠慌乱之中,赶紧把项链藏进清洁车的底层,又拿起一块抹布,装作擦拭车内杂物的样子。
鹿溪则迅速躺回床上,拉过被子半掩着身体,努力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两名女佣径直走了进来。
胖女佣目光锐利地在房间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鹿溪身上,“鹿小姐,请问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鹿溪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声音带着刻意的虚弱:“没事,就是突然伤口疼得厉害。”
说着,她往被子里缩了缩,眉头紧紧锁起,额头沁出几丝冷汗。
而这时,小棠也收起抹布,装作若无其事般推着清洁车往外走。
鹿溪看着小棠推车的背影,一颗心跳得厉害,生怕她会被两名女佣拦下。
好在,两名女佣只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棠,并未出声阻拦。
待小棠离开房间后,鹿溪这才轻松一口气。
一整天,鹿溪都有些心神不宁。
她躺在床上,眼睛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思绪却全围绕着小棠打转。
时间在焦虑中缓缓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直到天色全部黑去,鹿溪才停下思绪,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困意时。
门外突然传来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沉稳而有节奏,一下下叩击着她紧绷的神经。
鹿溪浑身僵硬,后颈的寒毛 “唰” 地竖起,睡意瞬间全无。
这脚步声太熟悉了,是拓厉!
想起昨日他对自己做的那些粗暴羞耻的事,鹿溪的心猛地一揪,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现在不想看见他,哪怕一眼都不想看见他。
她急忙在被子里转过身,背对着房门,双手死死揪着被子,佯装成熟睡的样子。
金属门锁转动,发出轻微的 “咔哒” 声,海风裹挟着拓厉身上冷冽的雪松气息,悠悠地漫进房间,鹿溪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拓厉倚在门框上,落地窗浸入的月光勾勒出他西装革履的剪影,腕表的冷光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整个房间静谧得落针可闻。
床榻上,那道纤细的背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明明竭力绷紧身体想要装睡,可露在外面的发梢却抖个不停,连伪装的呼吸都带着慌乱的节奏。
他望着她颤抖的轮廓,心口忽然像被什么攥紧。
她,就这么怕自己吗?
拓厉喉结滚动,伸手按住门把的力道逐渐收紧,原本想要迈入房间的脚步,却似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
他就那样静静地伫立着,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最终,他轻叹一口气,默默地将脚步往后退去。
随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
就让她缓缓吧!
房门闭合,拓厉迈开步伐,朝着酒柜走去。
他抬手取下放置在最上层的威士忌,瓶身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却无法驱散心中的烦躁。